神劍宗禮客堂,門戶大開,一年輕公子哥無禮的坐到主人席座上,而李戊尹則無所謂的坐在一旁的客座之上。
年輕公子哥啪的一聲打開手中折扇,盡管不熱,可他還是輕輕搖扇。
年輕公子哥說道:“小侄在此恭喜宗主平安出關,修為更上一樓,可喜可賀!略備薄禮,還望李宗主不要嫌棄!”
話音剛落,站在年輕公子哥身旁的宦官大手一揮,地上憑空出現三口大箱子,箱子一一打開,里面的寶物一覽無余。
一箱是三千余顆流光溢彩的晶石,一箱是一只古樸小鼎,一箱是幾十本書籍。
在場宗門里的長老執事眼神一凝,有些火熱激動之色微微顯露。
晶石真是玄武大陸最硬實的通用貨幣,名為玄武靈石,靈氣濃郁純粹,可直接汲取增長修為,但這樣做很是暴殄天物,一次兩次還好,吸收多了修為增長見效緩慢,還會使體內氣府抗拒,不知不覺會流失很多靈氣,白白浪費他的價值。
玄武靈石可用來布置陣法,鑄煉玄兵,栽育靈草,煉制丹藥,可謂用處廣泛,因此用來購置物品才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玄武靈石價值不菲,俗世之中十幾金才可購得一塊,這樣滿滿一箱三千余塊,換成金錠能有小山一樣高。
玄武靈石神劍宗也有不少儲備,但錢這東西,怎么都不會嫌多的。
古鼎是一件化神玄兵,品秩之高勝過神劍宗所有玄兵,要知道,宗主玄兵也只不過是一件通靈玄兵,雖然說被李戊尹劍意蘊養已久,在通靈玄兵中稱得上最高級的一層了,但始終只是通靈玄兵,與化神玄兵還是有一段差距,而高手之間的對決,任何一點差距都會被無限放大。這樣一件化神玄兵的出現,很大意義上緩解了李戊尹的燃眉之急。
古鼎大致是一種用作鎮壓之類的玄兵,攻伐之氣不重,但與人對敵,有此類玄兵一同跟隨,就如同有一位同境高手站在一旁壓陣,廝殺起來能占據大半部分的天時地利!三只箱子中最為貴重還要屬裝滿書本的一箱,盡管比起其他兩只要小,里面林林總總各種功法玄技,黃階玄技三十冊,黃階功法十冊,玄階玄技十冊,玄階功法五冊。
功法玄技,為一宗一派的立宗之本,自然是多多益善,大堂上人人咂舌,好闊綽的手筆!
李戊尹輕輕笑道:“多謝大皇子盛禮,在下感激不盡!”
此話一出,大堂之中頓時寂靜無聲,落針之聲入耳可聞。
雪雁國大皇子余震,天子嫡長子,地位之崇高,可想而知。管你是多高傲的囂跋子弟,想在這位面前以勢欺人,自找苦吃,自尋死路。
自古皇室凡立太子,立長不立幼,立嫡不立庶,若是沒有意外,將來下一個坐上龍椅之人就是這個搖扇的年輕公子哥。
既然有資格坐龍椅,一宗宗主正席,有何不可坐?
眾人心中積攢的怨氣,不知不覺消散了幾分。
“李宗主客氣,雪雁國劍道之巔,就站著那么寥寥幾人,為雪雁國撐著劍道的天幕,不使他國笑話。李宗主可知,在你還未聞名之前,我們雪雁被人笑話人人龜縮無膽氣,三尺氣概提不起,自李宗主之后,越來越多的修士拿起長劍,才讓這句口水笑話漸漸消散,雪雁國能少去這份恥辱,李宗主功不可沒!”身為皇子卻無龍子氣態,反而一臉玩世不恭的余震說道“宗主如今更是成功跨入玄殿境,對雪雁國的幫助之大難以估量,所以宗主莫要再謙虛了!”
李戊尹點頭說道:“那好那好,恭敬不如從命,我在此代表神劍宗再次謝過皇子殿下。”
李戊尹眼神示意,幾個弟子上前將三口箱子小心翼翼的抬下,從未見過如此之多寶物的幾個年輕人,眼神火熱,臉上激動喜悅溢于言表。
余震坐正身子,慢慢的合上扇子,“此行除了為李宗主獻上賀禮,還有一事相商!”
余震面容俊秀,風流倜儻,身上繁瑣精致的白衣所帶來的富貴氣,在他身上非但沒有一絲俗氣,還顯得格外出塵飄逸。
這般一本正經的開口議事,帝王家的禮儀教養自然而然的顯露出來。
當得上一個翩翩玉公子的稱號。
“天盛王朝來了一支使節,這支使節相當奇怪,是天盛王朝第一大宗承天宗的年輕弟子,他們來我朝,是想要挑戰我朝隸下各大門派,美其名曰切磋互進,砥礪兩國道法。相信李宗主聽到這已經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了。”
“名為賽事切磋,實為試探雪雁國未來甲子有無可用之才,有多少?那些個?留與殺?都是天盛背后需要考慮的。”李戊尹微微皺眉“好一個惡心人的由頭!”
“我們的局勢相當被動,同意擺擂,如果輸了,雪雁國花費許久才凝聚出的軍心民心要垮下一成,市井百姓對自己家國的看法恐怕又要多上些成見,這是關乎雪雁根本的大事。不同意擺下擂臺,不會有任何損失,頂多也只是被人笑話個怯不應戰,這種流言蜚語在我們這沒什么用處,可若是有心之人大肆渲染,將雪雁仙家門府一貶再貶,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雪雁修道之人都要比別國他邦的道友低上一頭,對雪雁以后的布局,影響不可謂不大!”
議事堂上的各位長老全都憤懣不平,見招卻無法拆招,這等陽謀實在是讓人如鯁在喉。
李戊尹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說道:“承天宗身為天盛王朝第一大宗,有北地脊梁之美譽,宗門底蘊相當雄厚,宗內高手數不勝數,門下弟子優中擇優,雪雁境內絕無一家宗門可與之正面抗衡。而雪雁仙家勢弱,近百年江河日下,岌岌可危,如果再有什么流言蜚語肆意橫行,那么雪雁恐怕將再沒有山上仙家一稱了,全都要淪落為小宗小派,再難翻身!”
聽聞此言,各位神劍宗長老皆面露驚懼之色,從李戊尹嘴中說出的話,可從來沒有肆意揣測之嫌!
一直站在年輕公子哥身后的紅衣蟒袍宦官,此刻也表情凝重,大有風雨欲來、烏云壓境之情!
李戊尹微微瞇眼,問道:“皇室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