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就這樣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和你攜手余生。即便每日茶米油鹽平平淡淡,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愿許君以流光。】
七月天,娃娃臉,天氣真的是說變就變了。轉眼前還是一派的風和日麗,眨眼的功夫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說起這場雨,從她睡下到現在,已經下了整整一個下午了,到現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
玻璃窗外雷聲隆隆作響,房間里陰沉沉的,空氣中充滿了壓抑。猛然間,一個響雷將她從漫長的午覺中驚醒,直接坐了起來。
“唔。”
她一把抓起今天用來配衣服的掛飾。不得不說,剛剛起得太猛了,掛飾因為慣性回撞到了肋骨上,鈍疼鈍疼的。
入手微涼,趁著窗外的閃電,她才看清楚是一塊乳白色的石頭,用手掂了掂,不禁又蹙眉,嫌棄地開口:“這玩意兒還挺沉的!”
抓過床頭模樣呆呆愣愣的鬧鐘,這一覺竟睡到五點!
窗外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這雨,打亂了多少人的出行計劃,她像失了水的植物一樣,瞬間蔫兒了。
“叮——”安靜中的一聲清脆響聲打斷滿腦子的思緒。
臥房門正對著外面的客廳,這聲瓷器碰撞的聲音就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她猛然想起當初把房子租給她的中介楊姨說過,星期天下午四點左右,屋主會回來取東西,叫她務必要在家等著。
星期天不正是今天嗎!可是下雨天正是好睡時,沒有調鬧鐘,她竟然把這茬兒給忘得一干二凈了。下這么大的雨,她以為屋主應該不會冒雨過來的。
該不會是屋主來了自己用鑰匙開的門吧?
屋主真是挺沒腦子的,把什么重要東西落在這兒了,回來找得這么著急?
一連串疑問讓她不得不趕緊套上拖鞋推開房門查看。
不同于臥室的昏暗,客廳里開了燈,通徹明亮。她剛從黑暗的地方出來,一時間眼睛還不適應,下意識瞇起了雙眼。
迷蒙當中,她看見屋主先生正站在一張大桌子前,桌子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她剛買回來不久的文房四寶。想必在臥房里聽到的那“叮”一聲,就是不小心碰到盛墨的瓷碟子發出的聲響。
她的眼睛帶著些許的怒氣加起床氣,慢慢從桌子上的物件往上移,這屋主先生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
目光在碰到他的真容的時候頓住,那熟悉的眉眼……腦袋頓時“嗡”一聲。
她想起被雷聲中斷的夢,最后的一幕定格在眼前,剛才滿滿當當的怒氣隨著這個場景的浮現,霎時煙消云散。
她下意識地攥緊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石頭,遲疑地走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外面的雨還在下,風狂烈地吹著,將雨都快吹成與地面平行的了,大雨打到對面樓房的外墻上,就像被人潑了一大盆水一樣。他今天穿著白襯衫,將袖口卷了起來,門口的架子上還掛著他的西裝外套。雨那么大,他趕過來,外套估計多少被打濕了吧。
他停下手中的毛筆,笑吟吟將她望著,那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像是能見底的溪流,淌進她眼里心里。
在一整張宣紙上,只寫了四個大字:秋以為期。
一側,落款是他的名字。
字如其人,他的字是像他的人一樣的雋秀淡然,筆鋒里藏著恰如其分的銳利桀驁。
……
以秋天作為婚期
……
等我來接你
……
她扭過頭說氣話,“我不要!”
“笨丫頭,我的聘禮你都收了。”
她瞥了一眼被自己緊緊攥在手心,長相跟路邊的鵝卵石一個樣子的“聘禮”,惱羞成怒,一把將它摘下來,作勢就要扔他。
“誰收你的聘禮了!”
“啪——”
他抬手輕易截住了兇器。
一如當日與卿初見時。
今,秋風欲起,人擬歸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