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的功夫,席間又添了不少人落座。
孟青容與樓玉是一同到的,與林暮亭和霍追月見過禮后便坐去位置上吃茶水了。
有趣的是,戚思柳跟著梅妃來,從進殿到落座,都未曾和一旁的戚念柳說一句話。
“太妃娘娘到!”
“皇后娘娘到!”
守在門口的小太監(jiān)報著來人,眾人整齊向方才坐上主位兩邊的蕭碧和蕭秀桐行禮問安。
“太妃娘娘安康,皇后娘娘萬福?!?p> 蕭碧擺了擺手:“都起來吧,今兒是年關家宴,不必拘束?!?p> 原先圍著戚念柳的命婦夫人們皆散了,坐回該坐的位子上。
林暮亭望向始終空缺的主位,略有所思。
陛下今日,還是不來嗎?
“太后身體抱恙,不便出席,陛下在勤政殿被急務絆住了,怕是要遲些再來,喚人叫咱們先開宴?!毖援?,蕭碧朝蕭秀桐點點頭示意。
“開宴?!笔捫阃┮粨]手,宮人陸續(xù)端著托盤上酒菜,司樂局的樂師們也奏起樂曲。
蕭碧身邊的銀姑替她倒上一杯酒,蕭碧淺抿一口,問道:“哀家與皇后在門口時,便聽見殿里很是熱鬧,可發(fā)生何事了?”
“是妾身,”此事的當事人戚念柳聽見蕭碧問及,起身向蕭碧福了一禮,拿帕子掩唇,裝模作樣地低頭含羞一笑道,“妾身有身子了?!?p> 殿中早到的這些人之間消息自然已經傳了個遍,唯有晚到的蕭碧和蕭秀桐略有驚訝。
一眼掃去,梅妃滿是不屑,身后的戚思柳面色有些不快的樣子,常如曼則是翻了個白眼。
林暮亭身后的孟青容驚得差點呼出聲,還好讓樓玉眼疾手快給按住了。
后宮布了不少眼線,蕭碧自然是早就聽聞了,卻仍裝作訝異:“真的?可傳太醫(yī)來瞧過了?”
“瞧過了,還請?zhí)∽?,妾身多些日子前才發(fā)覺,才請?zhí)t(yī)來看,只是太醫(yī)的意思是胎像還不穩(wěn),妾身便瞞了下來,如今胎像已穩(wěn),妾身也不妥再瞞著您和太后了?!?p> “說什么罪不罪的,快坐下吧孩子,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蕭碧很是高興,“皇上一直未有子嗣,也是忙于政務之故,你腹中的孩子若是男孩兒,那可不僅是皇上第一個皇子,更是登基后第一個貴子啊?!?p> “恭喜陛下,恭喜太妃娘娘?!北娙粟s緊奉承。
“銀姑,去把哀家?guī)旆坷锏哪菈K玉如意項圈取來,賞給戚貴人?!?p> “妾身謝太妃娘娘賞賜?!?p> “戚嬪,你性子穩(wěn)重,與戚貴人同住翠微宮,又是親姐妹,可要照顧好她的身子?!?p> 忽然被點到的戚思柳正了正神色:“是,嬪妾謹記?!?p> 林暮亭壓低了聲向霍追月道:“小戚氏是梅妃這邊兒的,梅妃與太后向來不對付,聽到小戚氏有孕,太后怕是在床上氣得更病了吧?!?p> 林暮亭從初入宮起就不喜歡常玉珍姑侄,處處找她的不是,此番話略有幸災樂禍之意。
“我瞧著肯定會?!泵锨噯莞窖?。
聽見兩人這話霍追月趕緊“噓”了聲:“人多眼雜,你倆怎么議論若無人之境呢。”
二人對視一笑,環(huán)了一圈周圍的人,趕緊閉了嘴。
一曲結束,樂司的舞娘接著獻上準備好的歌舞,殿內又熱鬧起來,各歸各聊著閑話,時不時欣賞殿中央的舞姿。
“常妹妹怎么今日如此安靜吶?”戚念柳看向一旁的常如曼,嘲諷似的開了口。
馮錦心附和道:“是呀,不知道的還以為常姐姐在為太后侍疾未曾來呢?!?p> “侍奉陛下多年,才方有子嗣,嘚瑟什么?平安生下來才是緣分,也不知戚貴人肚子里的,和戚貴人你有沒有緣分?”
常如曼本不想搭理她,只覺得戚念柳有些小人得志,不過這些日子確實被常玉珍悶壞了,一時之間忘卻了常玉珍的叮囑。
“我說馮錦心,你還真是棵墻頭草啊,風稍吹吹你就往一邊倒,也不照照鏡子瞧一瞧你那阿諛奉承的嘴臉,有眼疾就去治,難不成是要我請?zhí)t(yī)幫幫你?戚念柳就算生下個公主,與你又有什瓜葛了?真是上趕著做狗腿子?!?p> “你!”馮錦心被常如曼這一頓開腔噎住了話語,半天反駁不出一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