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這個！”他低吼一聲，在緩緩驚駭?shù)哪抗庵校笫置偷乜圩∷暮竽X勺，帶著不容抗拒的、近乎粗暴的力量，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所有未盡的憤怒、質(zhì)問和控訴，都被堵在了這個突如其來、霸道至極的吻里！
他的唇滾燙而強(qiáng)勢，帶著懲罰的意味和一種近乎絕望的占有欲，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關(guān)，攻城略地！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帶著濃烈的酒味和屬于他的、獨(dú)一無二的清冽味道，瞬間淹沒了緩緩所有的感官！
這不是她懵懂幻想過的初吻！沒有溫柔繾綣，沒有小心翼翼！只有掠奪！只有宣告！只有一種被壓抑到極致后爆發(fā)的、近乎毀滅的激情！
緩緩的大腦一片空白，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又在下一秒瘋狂地奔流起來！她本能地掙扎，雙手抵在他堅硬如鐵的胸膛上用力推搡，卻如同蚍蜉撼樹！他的手臂像鐵鉗般緊緊箍住她濕透的身體，將她牢牢禁錮在懷里，加深了這個帶著血腥味（她的唇被磕破了）和淚咸味（不知何時滑落的淚水）的吻！
反抗的力氣在絕對的力量和這種陌生的、滅頂般的感官沖擊下迅速流失。她被他吻得渾身發(fā)軟，意識模糊，只能被動地承受著他狂風(fēng)暴雨般的侵襲。心底深處，被強(qiáng)行壓抑的情感卻在這個失控的吻里破土而出，瘋狂滋長！委屈、憤怒、恐懼……還有那隱秘的、連自己都不敢承認(rèn)的渴望和悸動，交織在一起，將她徹底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緩緩以為自己要窒息在這個吻里時，程宇的力道終于松懈了一些。他的吻不再那么粗暴，變得緩慢而深入，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探索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緩緩趁機(jī)猛地偏過頭，大口大口地喘息，新鮮的空氣涌入肺腑，卻無法平息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情緒和身體的劇烈顫抖。她的嘴唇又痛又麻，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程宇的額頭抵著她的，灼熱的呼吸依舊噴拂在她臉上，帶著濃重的酒氣和一種劫后余生般的喘息。他的手臂依舊緊緊環(huán)著她，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揉碎嵌入自己的身體。
庭院里一片死寂。只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和溫泉池水細(xì)微的咕嘟聲交織在一起，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曖昧又……絕望。
緩緩渾身僵硬地被他禁錮在懷里，濕透的浴衣緊貼著皮膚，冰冷黏膩。唇瓣上殘留的刺痛和屬于他的氣息，如同烙印般灼燒著她。剛才那個失控的、充滿掠奪意味的吻，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fēng)雨，將她所有的偽裝、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沖刷得干干凈凈。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強(qiáng)悍的力量，他毫不掩飾的占有欲，他眼底翻涌的、如同深淵般的痛苦和……某種她不敢深究的絕望。這一切都讓她恐懼，卻也讓她心底某個隱秘的角落，因?yàn)檫@強(qiáng)烈到近乎毀滅的“在意”而劇烈地顫抖著。
程宇似乎也終于從剛才的狂暴中找回了一絲理智。他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晦暗不明，里面翻涌著未退的猩紅和濃得化不開的復(fù)雜情緒。他看著懷中臉色蒼白、嘴唇紅腫、眼神驚惶如同小獸般的緩緩，扣在她后腦的手掌微微松開了些，指腹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她濕漉漉的發(fā)絲。
“緩緩……”他開口，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陌生的、近乎祈求的脆弱。他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想要解釋剛才那失控的一切，想要剖開那堅硬外殼下連自己都恐懼的真心。
但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手機(jī)鈴聲，尖銳地劃破了庭院里死寂而膠著的空氣！
鈴聲是從緩緩放在池邊躺椅上的浴衣口袋里傳出來的，鍥而不舍地響著，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余涵。
余涵。
屏幕上跳動的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程宇的視網(wǎng)膜上，也瞬間將他從那種脆弱而混亂的情緒中拽了出來！
他扣在緩緩后腦的手指猛地收緊，又像是被灼傷般倏地松開！那雙剛剛還翻涌著痛苦和一絲祈求的深邃眼眸，在看清屏幕的剎那，如同被最凜冽的寒風(fēng)席卷過，瞬間凍結(jié)成冰！所有的迷茫、脆弱、甚至那未及宣泄的痛苦，都被一種更尖銳、更冰冷的憤怒和……絕望所取代！
他死死地盯著那跳動的名字，下頜線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胸腔里那股被強(qiáng)吻暫時壓抑下去的暴戾和嫉妒，以更兇猛的姿態(tài)反撲回來，幾乎要將他撕裂！
她果然和他有聯(lián)系！這么晚了！在這個地方！在他剛剛失控地吻了她之后！
鈴聲還在不知死活地響著，在死寂的庭院里顯得格外刺耳，像是對他剛才所有失控行為的無情嘲諷。
緩緩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鈴聲驚得徹底回神！唇瓣的刺痛、身體被他禁錮的觸感、以及那滅頂般陌生的感官沖擊，瞬間被強(qiáng)烈的羞憤和恐懼覆蓋！她趁著程宇松手的間隙，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開他！
“放開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身體因?yàn)閼嵟秃涠兜孟耧L(fēng)中落葉。
程宇被她推得踉蹌后退一步，目光卻依舊死死鎖在那不斷閃爍的手機(jī)屏幕上，眼神陰鷙得可怕。
緩緩慌亂地?fù)涞匠剡叄话炎テ鹪∫驴诖锏氖謾C(jī)，看也沒看就狠狠按下了掛斷鍵！尖銳的鈴聲戛然而止，庭院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背對著程宇，手指緊緊攥著冰冷的手機(jī)，指節(jié)泛白。溫泉水順著她濕透的浴衣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灘深色的水漬。空氣里彌漫著水汽、酒氣、和她唇上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種名為心碎的冰冷。
她不敢回頭。不敢去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憤怒？鄙夷？還是……覺得她水性楊花？
“徐緩緩。”程宇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冰冷、沙啞，帶著一種被徹底激怒后的、近乎殘忍的平靜，“這就是你的‘沒有’？”
緩緩的身體劇烈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鞭子抽中。巨大的委屈和憤怒瞬間淹沒了她！她猛地轉(zhuǎn)過身，通紅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卻倔強(qiáng)地不讓它們掉下來，聲音因?yàn)闃O致的憤怒而拔高、尖銳：
“程宇！你混蛋！！”她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在寂靜的庭院里回蕩，“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質(zhì)問我？！你有什么資格這樣對我？！五年前你一聲不響地消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你知道我……”她哽咽了一下，強(qiáng)行壓下喉頭的酸楚，“你知道我那時候是怎么過來的嗎？！我像個傻子一樣！對著一個永遠(yuǎn)不會回復(fù)的號碼發(fā)信息！說那些……那些連符茯都不敢告訴的軟弱！現(xiàn)在你回來了！你憑什么像個救世主一樣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憑什么對我忽冷忽熱？！憑什么干涉我跟誰交往？！憑什么……憑什么這樣對我？！”
積壓了五年的委屈、被強(qiáng)行壓抑的依賴、重逢后的患得患失、以及剛才那個充滿掠奪和羞辱意味的吻帶來的巨大沖擊……所有情緒如同火山般噴發(fā)！她再也顧不上什么矜持，什么害怕，只想把心底所有的痛苦和質(zhì)問都砸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