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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劍俠

11.淬火劍法

中山劍俠 瑯榕 10045 2019-11-15 22:10:06

  再說南宮派自盛長淵當上掌門,便四處派人下山招募弟子,一日強似一日。不數(shù)(shù)月,南宮派弟子人數(shù)(shù)便大增。弟子們每日跟著派中長老習(xí)練武功,一日強似一日。盛長淵看在眼里,暗想著自己正年輕氣盛之時,不立一番事業(yè)(yè),豈不枉在世一回。又聽得近日黃蓮教重出江湖,聲勢漸壯,內(nèi)(nèi)心不免另有想法。這日便聚起弟子,說道:“諸位,江湖中人向來看不上我南宮派,況我派又離東京較遠,知道南宮派的人就更少了。如今我想帶領(lǐng)(lǐng)各位開創(chuàng)(chuàng)一番事業(yè)(yè),也使南宮派在江湖上顯身揚名,各位亦能名動天下。”眾弟子聽說,附和者不少,都說道:“掌門雄才偉略,我等皆愿追隨。”夏凡說道:“掌門所說不無道理,但南宮派自創(chuàng)(chuàng)派之日起,各位祖師便立下門規(guī)(guī):南宮派弟子須以自我修習(xí)為要,不宜多過問江湖之事。請掌門三思而行。”盛長淵哪里理會夏凡之話,繼續(xù)(xù)道:“六師弟未免過于迂腐,如今時移事易,我等皆在年輕有為之時,不趁此機會闖蕩江湖,卻一味因循守舊,墨守成規(guī)(guī)?”眾弟子自上次盛長淵挫敗中山王進攻,便對他深為拜服,此時見夏凡如此說,便都瞧不上他,說道:“夏師弟年紀尚淺,膽小怕事。不如這樣,掌門帶我等下山闖蕩闖蕩,就讓夏師弟鎮(zhèn)(zhèn)守本派。”盛長淵見眾人皆愿跟著自己,心中高興,說道:“前日,我下山一趟,聽得江湖上紛紛傳言,說久已沉跡江湖的黃蓮教再次現(xiàn)(xiàn)世,近來名聲漸大。如今,諸位欲要一戰(zhàn)(zhàn)成名,便拿黃蓮教開刀。”夏凡曾聽師父說過,往日黃蓮教行為正義,深得人心,并非一般偏門小派,突聽盛長淵欲進攻黃蓮教,還欲再說,卻見眾同門此時都被盛長淵帶動,各自高呼頌揚盛長淵,哪里還聽得見自己之言,只得忍氣吞聲罷了。

  眾人散后,盛長淵見夏凡仍在原地未動,便問:“六師弟還有話說?”夏凡道:“是,有一些話不知掌門聽不聽得進去。”盛長淵道:“六弟有話,但講無妨,若是有理,我自然虛心采納。”夏凡因說道:“黃蓮教雖然久未在江湖上活動,但它來歷不小,以往朝廷也曾多次助它,況如今它突然卷土重來,其中必有緣故。掌門貿(mào)(mào)然進攻黃蓮教,萬一不利,豈非置南宮派于危險之地。”盛長淵道:“依你之言,進攻黃蓮教之事便就此作罷?”夏凡道:“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zhàn)不怠。掌門何不派人先探一探黃蓮教深淺,再拿主意?”夏凡知道阻止盛長淵已是不可能,此時只得如此勸他,先派人打探虛實,如果不敵,盛長淵也許會知難而退,本派傷亡也能減到最少。盛長淵聽了,思忖了一會,笑道:“六師弟所言,正合我意。”夏凡見他果然聽了自己主意,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黃蓮教自朱如心外出,黑無非、白岐翁、東門紫菀每日不過處理些教中雜事,帶著眾人練習(xí)武功。這一日,山腳的一名黃蓮教守衛(wèi)(wèi)正靠在石頭上小睡,忽聽一聲響動,直從自己耳邊而過,忙睜眼看時,并不見一人,只見自己方才靠的石頭上有一枚短鏢,深深嵌入石里。拔下一看,上面帶有一封書信,上寫著:“黃蓮教主親啟。”這守衛(wèi)(wèi)不敢大意,急忙上山來,將信交給黑無非。黑無非打開信看時,里面只有一行字:“近日小心刺客!”黑無非看過,又讓白岐翁和東門紫菀看了,三人商議了一會,東門紫菀說道:“雖不知何人示警,但此事非同小可,還須小心提防才是。”黑無非吩咐旁邊人道:“傳話下去,讓教中各人加強戒備,一有異動,立即用竹哨示警。”白岐翁一旁漫不經(jīng)(jīng)心地笑道:“黃蓮教才現(xiàn)(xiàn)江湖,便有人忍不住了。”東門紫菀聽了他這話,問:“你是說和當年一樣,那個人?”黑無非說道:“不管是誰,這里可不是他想來便來,想去便去的。”白岐翁道:“圣女外出還未回來,總教不可出了差錯。近日我等三人分班巡邏,切不可大意。”三人商議已定,各自做好準備,只等刺客前來。

  盛長淵自上次毫不費力地就打敗苗百毒,深知淬火劍訣之厲害,便進一步加深修練劍法,武功比前些時日更為厲害。這次打探黃蓮教情況,他便決定獨自一人前來,一為試試自己劍法究竟到了哪種境界,二來也因南宮派諸人中再無一個人有自己如今的功力,派他人前來,不但不能得悉黃蓮教具體情況,而且有損自己士氣。閑言不敘,盛長淵到得終南山下,一路躲開守衛(wèi)(wèi),獨自往山上掠來。盛長淵見黃蓮教守衛(wèi)(wèi)雖多,卻盡是武功平平之輩,自己快到山頂之時,尚無一人發(fā)(fā)現(xiàn)(xiàn)蹤跡,心中暗道:“看來高估了他們。”正在得意之際,忽聽一聲:“站住!”只見眼前一人,白衣飄飄,不是白岐翁還有誰?原來此時正是白岐翁巡察之時,他因近來新得了一種藥方,缺些草藥,正欲往山中采集,誰知剛下山門,便見一人掠形而來。盛長淵只想速戰(zhàn)(zhàn)速決,并不答話,反手拔劍而出。白岐翁見他手中長劍點點泛彩,紅綺纏繞,知道非同一般,一邊后退一邊自腰間拿出白色蓮花,直朝來劍擋去。二者相撞,但聽得一聲金屬鏗鏘之聲,火星四濺,盛長淵和白岐翁同時一震,皆退了幾步。青、白、紅、紫四大長老手中的蓮花皆是當年黃蓮教祖師用上古精鋼煉制而成,共有五枚蓮花,外表分別鍍以五種顏色,以示區(qū)(qū)分。其中青、白、紅、紫四朵蓮花歷代均由總教四大長老所有,黃蓮由教主掌有,因十八年前先教主逝后,黃蓮亦隨之不見,因此朱如心在密室中并未見到黃蓮。此時白岐翁見白蓮上被盛長淵手中之劍撞了個凹口,心中越發(fā)(fā)吃驚,不禁問道:“你是何人,來此何為?”盛長淵一頓,冷笑道:“我原以為黃蓮教徒有虛名,并未在意。現(xiàn)(xiàn)在看來,倒是低估了,你且接我這一劍。”白岐翁聽他言下之意,方才并未怎么用力,便和自己戰(zhàn)(zhàn)成平手,又見他面色輕松,談吐之間極為悠閑,知他所言非虛。當下不等他出招,手中白蓮忽然脫手凌空朝盛長淵射去。盛長淵見白岐翁手中武器未損,知道白蓮亦不是凡兵,此刻見他突然隔空飛出武器,冷哼一聲,氣運丹田,施出八成功力貫于淬火劍上,劈向白蓮。白岐翁見他之勢,似乎特意要毀掉白蓮,心下大急,精鋼白蓮乃是黃蓮教至寶,如果被他毀去,自己豈非成了黃蓮教罪人。急忙運勁,將白蓮復(fù)收歸掌中。就在此時,盛長淵人隨劍動,長劍已至白岐翁胸前,白岐翁雙目一閉,暗道:“不想我縱橫一世,今日竟命喪于此。”說時遲那時快,一聲“咣當”,一朵青色蓮花從斜刺里忽然撞向淬火劍,盛長淵手中一麻,長劍幾乎脫手。驚疑未定這時,忽聞背后風動,盛長淵忙向左手方向縱身飛出。方才落地,背后聲響復(fù)又跟來。盛長淵轉(zhuǎn)(zhuǎn)身橫劍,將攻來之物擋開,卻是一朵紫色蓮花。原來黃蓮教弟子見白岐翁和來人在此酣斗,早已跑去報信。黑無非和東門紫菀連忙過來,見白岐翁命懸一線之際,二人齊出,方才逼退盛長淵,救了白岐翁。白岐翁道:“黑老鬼,還好你們來得及時,不然,我可能就再也。。。”正說著,忽見東門紫菀已被盛長淵逼得險相環(huán)(huán)生,自顧不暇,青、白二老齊出,分攻盛長淵兩路。盛長淵為求自保,再次退避,東門紫菀方才松了口氣。

  白岐翁說道:“此人武功甚高,他手中之劍更非凡物,不可輕敵。”盛長淵連續(xù)(xù)幾次被三人聯(lián)(lián)手逼退,心中大怒,斗氣更盛。當下不再留情,將近來所學(xué)淬火訣一一使出。只聽他口中念道:“陌頭春。”此招乃是淬火劍訣中威力最大的一招,招式出時劍光縱橫,所向披靡,但亦極耗損內(nèi)(nèi)力。話音起時,青、白、紫三位長老但見盛長淵劍芒突然大盛,光影交錯,三人只見眼前一片光芒,似有千萬把劍攻來,根本無從看清盛長淵招式。三人急欲退時,卻見那劍光如影隨形,來勢之快,已無法用言詞描述。躲閃不及,急忙馭使蓮花飛出相擋,誰知蓮花在盛長淵劍光環(huán)(huán)繞之下,竟然絲毫近不得他身。盛長淵奮力一揮,將蓮花擊飛,劍鋒復(fù)又攻向三人。只聽得三聲悶哼,青、白、紫三俠長老腰中均已中劍,跌倒在地。黑無非問道:“你究竟是何人,黃蓮教與你有何過節(jié)(jié)?”此時周圍已遍布黃蓮教眾,此時見三俠長老負傷,都心中大急。盛長淵此時已通過眾人衣服看出,青、白、紫三人乃是周圍眾人之首,決定殺了三人,震懾眾人。主意已定,盛長淵正欲上前,忽見周圍眾人向后退開,復(fù)又進來身穿青、白、紫三色各十二人,三十六人合成一圈,將盛長淵圍在其中。此三十六人正是白蓮堂十二衛(wèi)(wèi)、紅蓮堂十二衛(wèi)(wèi)、紫蓮堂十二衛(wèi)(wèi)。因青蓮堂十二衛(wèi)(wèi)已被派往渭陽分堂,因此總教此時只有白蓮、紅蓮、紫蓮堂下十二衛(wèi)(wèi)在。其中一人說道:“寒雨連江劍陣。”三十六人瞬間變換陣形,步步緊逼,一步步圍向盛長淵。盛長淵出劍朝東攻去,只見東邊之人立時向后退去,同時自己左右后側(cè)(cè)三個方向劍氣襲來,急忙掣劍,接連攻向左手、右側(cè)(cè)、后方,不想每次自己攻向一方,另外三面的劍氣便立時壓來,逼得自己只得收招回護。如此二十個來回,雙方你進我退,盛長淵暗想:再如此拖延下去,只怕自己力竭而亡。他看準上方空隙,騰身而起,哪知立時便有十二把飛劍朝頭上飛來,封住去路,欲要揮動淬火劍斬斷這些飛劍,不想半腰又有十二把飛劍襲來,此時若貿(mào)(mào)然出招,身形必然為之一緩,無論頭上還是腰中必有一處無法躲過。當下盛長淵只有往地面而落,同時快速轉(zhuǎn)(zhuǎn)動身體,用淬火劍護住己身。盛長淵見突圍不成,知道如今只能硬拼一條血路出來,方能一解困境。當下主意已定,盛長淵虛向左側(cè)(cè)晃出一劍,口中喝道:“無悔式!”只見他劍式忽轉(zhuǎn)(zhuǎn),劍鋒直出,急速連舞,身隨其后,直似人劍合一之式,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眾人見他不顧命一般的沖出,又忌憚他手中之劍鋒利,連忙躲開。就在盛長淵連殺三人,沖出合圍圈的同時,他背后亦被三把劍刺中。盛長淵顧不得傷勢,一路連奔,直逃往山下而去。黃蓮教眾人欲要追趕,黑無非說道:“算了,窮寇莫追,護衛(wèi)(wèi)總教要緊。”當下清點現(xiàn)(xiàn)場,除了死去的三名護衛(wèi)(wèi)之外,還好其余人所受之傷皆不重,又命人去渭陽傳信,將此事報告朱如心。

  盛長淵拼死突圍而出,一路往山下而逃。因背上傷勢頗重,流血不止,他漸漸感到力不由心,步伐也慢了下來。因怕黃蓮教追趕,他一刻不敢停歇,強掙扎著往前進,一路只撿偏僻小道而行。終于,在逃出了一段路程之后,盛長淵跌倒在地,昏迷不醒。就在他倒下不久,忽然過來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來到他跟前,俯下身,伸手探了探,看盛長淵還有呼吸,粉衣少女將他扶起來,背在身后便走。一片蒼茫的天色之下,一個柔弱少女竟然背起一個身長七尺有余的男子,毫不費力地走在羊腸小道上,不得不令人驚奇。

  那日薛安和吳星兒、李彪等人去了燕無命等人棲身之山共敘別情,因為斷斷續(xù)(xù)續(xù)(xù)連著下了近半個月的雪,因而幾人便在山上每日間飲酒作樂、切磋武藝。薛安見燕無命竟能從唐詩中悟出武功招式,也暗自嘆服,心中想道:他既能從詩中悟出招式,可見世間萬物皆有其存在之理,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是大自然賦予人間的美景。正所謂:“天不生無用之人,地不長無名之草。”自己武功一直停滯不前,因此屢屢被人所敗,不得一展抱負。看著颯颯而下的大雪,薛安忽然想道:自己能否也從中悟出點什么。就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他的身上已然被雪覆蓋,吳星兒看見,笑道:“薛大哥,你在愣什么,還不到屋中來。”薛安卻似未聽見吳星兒之語,只見他忽然拔劍,在雪地之中舞動起來。原來此時薛安心中只想著能將落雪一一擋住,不使它落在自己身上,因此快速刺劍,欲將頭頂欲落之雪一一挑在劍尖之上。薛安心下雖如此想,可那雪花成片而落,他又怎么能悉數(shù)(shù)接住。初時只接得五六片,薛安絲毫不氣餒,不斷地嘗試,好在落雪無數(shù)(shù),薛安連著舞了半個時辰,已能瞬間接得住十數(shù)(shù)片雪花。雪越下越大,薛安卻越舞越起勁,興致勃發(fā)(fā)。漸漸地,吳星兒只見雪地之中一個白色身影不住地活動,他的周圍早已堆積了一足高的落雪,而在他身下一圈,落雪卻極少。吳星兒明白了薛安之意,自己便坐在屋檐下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卻是一種別樣的溫柔和愛憐。過了不知多久,吳星兒漸感腿麻腰乏,方見薛安停歇下來,只見他周身熱氣騰騰,滿面大汗淋離。吳星兒便問:“薛大哥,你悟出什么來了?”二人進了屋,一邊烤火,一邊薛安笑道:“雖然收獲不大,但今后我卻有了提升自己的辦法了。”看著屋子內(nèi)(nèi)柴堆中的火苗不時閃躍,薛安腦中不禁又起了想法,盯著火焰一動不動。吳星兒道:“你在想什么?”薛安方醒悟過來,說道:“哦,還在想剛才新悟出的劍法。”吳星兒問:“你的武功都是自學(xué)的?”薛安道:“自小便流浪江湖,怎么會有人教我。對了,星兒,你曾說過,你有師父。你師父是誰,哪一派的,我怎么從來也沒見有別人使過你的招式。”吳星兒忽聽薛安一問,提到師父,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憂愁,師父屢屢讓自己陷害薛安,不知到底為了什么。如今自己違抗師命,不但沒有聽師父之話,遠離薛安,卻和薛安朝夕一處,將來若被師父知道,又該當如何?自己怎么向師父解釋。正亂想間,忽聽薛安又道:“星兒,星兒。”吳星兒忙掩飾道:“薛大哥,師父她乃是方外之人,并非江湖上的名門大派。星了說了,你也不知道的。”薛安聽了,心想:她說得也是,江湖中有許多前輩高人并不想過多糾擾塵世,或許星兒的師父正是這一類人,因此便不再問。只是他心中仍然有一絲困惑,星兒的武功雖高,卻過于兇險,殺氣太強。

  又過了幾日,雪消天晴,曠野一片和明。薛安與李彪和燕無命辭行。薛安道:“承蒙燕兄近日款待,我等多有叨擾,在此謝過。”說著行禮。燕無命忙扶起他道:“我等江湖中人,豪氣灑脫方是道理,薛兄何必如此客氣!”薛安忽然想起一事,又問:“不知燕兄今后如何打算?一直在此山上結(jié)(jié)伙?”燕無命見薛安所問,以為他不喜自己為人,說道:“我無家無室,無親無友,又無事業(yè)(yè),早已習(xí)慣了這里,不打家劫舍不能做啥?”薛安忙道:“燕兄別誤會,我并非那個意思。薛安只是想到燕大哥和山上眾位兄弟都是英雄好漢,何不做點正事出來,利國利家。況且總在這里,終非長久之計。”燕無命道:“什么是正事?為那些狗官賣命?我說過,燕某今生對那些當官的只有仇恨。”薛安又道:“薛安有一個主意,不但對燕兄有利,即便對眾位兄弟也是大大有益。”燕無命問:“什么主意,薛兄請講。”薛安道:“依我之意,燕兄何不帶領(lǐng)(lǐng)眾位兄弟開設(shè)(shè)一個鏢局,專門負責來往貨物轉(zhuǎn)(zhuǎn)運之事。一來兄弟們不用再打家劫舍,擔心朝廷的圍剿,二來眾位從此也有了正經(jīng)(jīng)營生,不必再躲躲藏藏。上次朝廷轉(zhuǎn)(zhuǎn)運物資之事,燕兄也看到了,如今朝廷正對北面用兵,糧草被服短缺,此時若有人能從關(guān)(guān)內(nèi)(nèi)轉(zhuǎn)(zhuǎn)運一些物資到前線,以合適價格賣給朝廷,不但解了兵士之急,眾弟兄也能糊口飯吃。”此山上眾人原都是些尋常百姓,因饑年無依缺食才上山入伙,大多人只為混口飯吃。此時聽了薛安,多點頭稱是,因不知燕無命之意,都齊齊看向他。燕無命思慮再三,說道:“能為眾兄弟謀口飯吃,自然是好事。只是開設(shè)(shè)鏢局,恐怕需要不少的銀子。山中兄弟向來都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只管過得今日,哪有多剩的呢。”薛安問:“不知需要多少銀子。”燕無命算了下山中的兄弟人數(shù)(shù),說道:“總得要有兩三千才行,只是如今哪里去弄這許多數(shù)(shù)來。”薛安想道:二三千兩銀子并非小數(shù)(shù),一時間自己哪里拿得出來。見李彪一邊默不作聲,薛安知道杏林寨基本上與外界隔絕,平日自給自足,知他也沒有如此之數(shù)(shù)。正在為難之際,忽想道墨松,他家中殷富,或可向他開口一試。便對燕無命說道:“燕兄且在山中靜候,我認識一個朋友,或許他能幫得上忙。等借到銀子,我再送來。”說者便和燕無命告辭。到得山下,李彪道:“薛兄弟,他日有空,務(wù)(wù)必再來杏林寨,我和大哥都等著你。”薛安笑道:“一定。”

  薛安和吳星兒復(fù)又來到墨劍門,墨松因前次薛安突然離去,二人未曾道別,甚是遺憾。此時見薛安忽然去而復(fù)返,甚是高興,忙將薛安迎入堂內(nèi)(nèi)。二人落座敘話,薛安便向墨松說起燕無命欲開鏢局,缺少銀兩之事。墨松聽了,笑道:“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薛兄不但幫了燕大俠等人,又能支援前線兵士,讓他們安心守衛(wèi)(wèi)邊土。薛兄請稍等,我去去就來。”墨松來至內(nèi)(nèi)堂,迎面一個婦人,正是墨松之嫂。她看見墨松到來,因問:“二公子可有事情?”墨松道:“長嫂,我正有一事要同你說。”便把薛安方才所說之事對她說了。因為近來墨松之兄墨超去了東京,一直未歸。家事便由墨松之嫂掌管,因此墨松欲動銀子須先和其嫂商量。初時墨松還害怕長嫂不會同意,誰知他將此事說完,話音方落,其嫂便道:“如此行俠仗義之事,我自然不會反對。”說著,便命管家?guī)巳}庫抬了銀子過來,又對墨松說道:“這是五千兩,都交給他吧。你哥哥在家,也會同意我這么做的。”墨松不想長嫂如此通情達理,比一般男子尚有豪俠之氣,連連道謝。原來墨超之妻名叫柳翠,自幼其父便教她練武習(xí)劍,從不讓她學(xué)習(xí)針刺女紅。因此柳翠不但將墨劍門整個上下打理得有聲有色,她本人行事也極有風度,真可說得上是“巾幗不讓須眉”。

  薛安接過銀子,一看是五千兩,忙道:“墨兄此是何意?原只需兩三千便夠。”墨松道:“此乃家嫂之意,薛兄切勿推辭,請薛兄將這些銀子悉數(shù)(shù)交與燕大俠,也是你我成人之美。”薛安道:“請墨兄代轉(zhuǎn)(zhuǎn)令嫂,薛安深表感激。”正說道,一個下人進來,在墨松耳旁說了幾句,墨松眉尖一皺,臉上漸顯傷悲之色。墨松對薛安說道:“請薛兄和吳姑娘先去用飯,墨某過會再來陪。”薛安見他神情劇變,顯然發(fā)(fā)生了什么大事,說道:“墨兄請自便。”

  墨松轉(zhuǎn)(zhuǎn)身來至后堂,見了墨天來,說道:“剛才家人從京中回來,說大哥正往家回,才離開京城三十里,不知被何人設(shè)(shè)計埋伏,大哥身受重傷。王相聞知,立將大哥接回他府中救治,雖然暫時保住大哥之命,但大哥仍然命懸一線,生死難料。”墨天來聽說,臉色亦是一變,過了半天,方才說道:“松兒,你立刻動身,去京城。無論你哥哥是死是活,都得帶他回來。”話未說完,父子二人眼中之淚都欲迸出。墨松正要出去,墨天來道:“此事不要讓你長嫂知道,她若問起,你就說去長安。”墨松才從后堂出來,卻見柳翠迎面而來,眼角淚珠打滾,說道:“你哥哥的事可是真的?”原來柳翠聽聞家人從東京回來,早讓人叫了過去問話,才知墨超重傷。墨松見她已知情況,說道:“父親命我即刻動身前往京城,長嫂不必著急。”柳翠哭道:“他們說,你哥哥傷勢甚重,死生未卜。”墨松道:“請長嫂放心,墨松此去,定將兄長平安地帶回來。”柳翠又道:“且慢,我同你共去京城。”墨松忙道:“我知長嫂傷心難過,但京城離這里路程甚遠,此一去得看兄長情況,或許一時拖延不能回返,家中之事又交誰打理?再者,王相府中能人居多,兄長傷勢或許不消時日便會轉(zhuǎn)(zhuǎn)好。請長嫂細思。”柳翠甚識大體,知自己此去不但毫無益處,又會使家中亂起來,便強忍悲痛,不再多言。

  薛安和吳星兒用完飯菜,見墨松來到,便問:“墨兄,方才我見你臉色悲戚,定有大事發(fā)(fā)生,不知發(fā)(fā)生了什么事?”墨松便將兄長遇襲之事告與薛安,又說道:“我欲即刻動身,前往京城,就不能陪著薛兄了。”吳星兒早聽人說過,東京繁華熱鬧,景色優(yōu)(yōu)美,早就想去一逛,只是沒有機會。此刻聽了墨松之言,她便說道:“正好我和薛大哥也沒有事,就和你一起去東京罷。”薛安突聽吳星兒之語,剛想拒絕,又暗想道:她所言不無道理,自己非中山王對手,在這里毫無益處,墨松又幫了自己大忙,不如和他一起前去,一來或許可盡綿薄之力,二來自己也想看看天子腳下,物杰人靈之象。便道:“正是,墨兄,不如一道前去,薛某或可幫得上什么忙。”墨松道:“如此甚好,能得二位相助,此去路上也就不寂寞了。二位稍待,容我回屋稍做準備,便立即動身。”又吩咐下人道:“快去準備馬車。”

  墨松回房,收拾行裝。孟憶雪見他神色匆匆,急欲出門,便問:“相公要去哪里?”墨松告訴他原故,孟憶雪道:“我和你一道去。”墨松見她言辭懇切,不便拒絕,只得帶著她一道出來。孟憶雪出來,早認出了吳星兒,卻并不理她,又看見薛安和吳星兒一處,想著此二人那日大鬧自己和墨松拜堂,因這二人差點攪黃自己婚事,心中便有不快,只是看墨松面上,她不好發(fā)(fā)作。薛安又道:“燕無命大哥離此不遠,不如先將銀子送與他,我們再行趕路。”墨松道:“就依薛兄。”墨松上了馬車,卻見車上另放有一箱,打開卻是些碎金錁,車夫道:“這是大夫人剛剛放得,讓二公子帶著。”

  不多時,已到燕無命等人所在山下。山下哨探上去報告,很快,燕無命聽了消息,連忙帶人下來。薛安見他下來,說道:“燕兄,此是五千兩銀子。”燕無命連連道謝。薛安道:“我只是起了牽線的作用,不值什么,多虧了墨兄資助。”說著,向二人彼此介紹了對方。燕無命和墨松打了招呼,說道:“大恩不言謝。多謝墨公子賜銀,將來五千兩銀子一定如數(shù)(shù)奉還。”眾人又道了一會客氣,方才告辭。薛安等人便繼續(xù)(xù)上路往京城而行。

  一路上,原是墨松和孟憶雪一輛馬車,薛安吳星兒一車。孟憶雪和墨松自新婚以來,見他對自己并不十分上心,心下不免難過,此時二人同坐一車,彼此相對,她心想正好趁此機會獻勤。看著車外一閃而逝的景色,一會對墨松道:“快看,梅花。”一會又說道:“相公,那邊有兩只貓在打架。”墨松見她所為,知道意在替自己解悶,可他此時哪里有心情想別的,只是虛情應(yīng)(yīng)付。馬車行了多時,孟憶雪見墨松漸漸困乏,便說道:“此去京城路遠,相公若是坐累了,不妨讓馬車暫停,下車走走也好。”墨松正想起一事,要同薛商量,便道:“停車。”薛安和吳星兒在后車,也坐得難受,見前面停下,也都下來。墨松對薛安道:“薛兄,我正有些事情同你相商,一會你我坐前車,讓憶雪陪著吳姑娘一起吧。”薛安笑道:“也好。”過了一會,幾人復(fù)又上車。薛安便問:“墨兄有何事,請講。”墨松道:“家兄在京城遇刺,我想事情定不簡單。料想此番前去定然兇險非常,墨松正后悔讓薛兄陪我前往,萬一有失,豈非我之罪。”薛安道:“墨兄曾救薛安性命于危難,又待我如同兄弟一般,毫不避諱親疏內(nèi)(nèi)外,我對墨兄之為人早已心服。如今,墨兄之兄亦便是薛安之兄,兄有所難,薛安正是報答之時,豈能惜身逃避?墨兄切勿再言,否則薛安心里難安。”墨松道:“薛兄既如此說,墨松也不好再勸。另有一事,須問薛兄之意。”薛安道:“請說。”墨松看了一眼車窗外,說道:“薛兄可知朝廷新法?”薛安忽聽墨松之言,心中一奇,不知他為何說出這種話來,便道:“略有耳聞。”墨松繼續(xù)(xù)道:“朝廷舊制,久來雍滯,弊端頗多。王相冒天下之大不韙,力圖破舊立新,近年施行新法,已有不少成效。”薛安雖久在江湖,也聽說了一些變法之事,默默點頭,聽他繼續(xù)(xù)往下說。墨松話鋒稍頓,說道:“實不相瞞,家兄此去京城,便是奉家父之命,有事和王相商量。家兄與京城中人素無恩怨,一向又行事沉穩(wěn)(wěn)。此次他突然遇襲,必是阻行新法之人所為。”薛安道:“墨兄所言不無道理,只是不知究竟何人阻止新法?”墨松道:“京城形勢復(fù)雜,具體何人加害,還未可知。只所以說出此事,正是要提醒薛兄,前路多艱,那些人視新法如同猛獸洪水,必然不竭手段加害。你我都要多加小心才是。”薛安見墨松神色鄭重,心中不敢大意,說道:“墨兄放心,我自會當心。”

  吳星兒見孟憶雪一直看著外面,并不說話。暗想自己那日在孟府時,她對自己的態(tài)(tài)度極是友好,不知此時為何卻不愿理睬自己,如今她忽然前后態(tài)(tài)度大變,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所為何故。她哪里知道,自己一連幾次不經(jīng)(jīng)意中得罪了孟憶雪。吳星兒主動打破僵局,笑問:“孟小姐,不知我哪里做得不對,你罪了你。怎么妹妹見了我卻像不認識似的。”孟憶雪仍不說話,依舊透過車中小窗望著外面。吳星兒道:“妹妹還記得那日我在孟府做客,夜間,妹妹親來和我敘話之時?可記得那日你被。。。”吳星兒尚未說完,孟憶雪忽道:“記得又如何?難道就因為你救過我一次,我便被你要挾,要處處讓著你嗎?”吳星兒忙道:“妹妹為何說這話,我實在不解。”孟憶雪道:“你明白也好,故裝糊涂也罷。反正,今后你我就當做不認識,也不用假裝客套說辭。”吳星兒問:“孟妹妹,你倒底怎么了?”孟憶雪復(fù)轉(zhuǎn)(zhuǎn)過頭,和先前一樣,不再說話。吳星兒再問,她卻再不說一句話。孟憶雪那日被賊人所擄,雖未受侮辱,便她生怕吳星兒將此事事說出來被墨松知道,因此先時對她極為客氣,后來弟弟孟楓遇難,吳星兒卻在一旁漠不關(guān)(guān)心,再后來,她又和薛安一起在婚禮上鬧事。接連幾件事的誤會,使得孟憶雪對吳星兒的感情便由最初的感激,漸漸變成了憎恨,此刻若不是因為看在墨松的面上,自己又怎會再和吳星兒相對。吳星見她再不愿多有一言,知她對自己誤會不淺,無奈自己又不知哪里做錯,只得罷了。

  話說朱如心因墨松成親之事,心有所傷,便在黃蓮教渭陽分壇呆了些時日。不想那行刺之人再也不來,自己和時紅走也不是,停也無聊。忽然這一日,總教來信說,有人闖入教中,打傷三位長老,又傷了些許弟子。朱如心如今已漸漸地對黃蓮教有了感情,便和時紅計議再三,讓時紅和青蓮十二衛(wèi)(wèi)駐守渭陽分壇,自己則帶著秋蘭等人返回總教。朱如心在時,龐三尚能安守本分,勤慎盡職。如今朱如心離去,龐三見時紅仍在,初時不敢亂來,倒也安分了些日子,帶著眾人日夜巡防,不敢稍歇。過了十來天,眾人見并無事情發(fā)(fā)生,也都漸漸松懈下來。俗話說,無事生非。人但凡閑著,總要尋點事情出來。龐三見白天實在閑得慌,便躲開時紅,帶著幾個手下來到渭陽城中閑逛。幾人賭了一整天錢,到夜間時方才回到渭陽分壇。一連幾日,見時紅并未察曉,幾人越發(fā)(fā)大膽,索性晚間也不回總壇,宿在青樓過夜。時紅因連續(xù)(xù)數(shù)(shù)日不見龐三,不知他最近忙些什么,便問他蹤跡。手下們開始還不肯說實話,支吾搪塞,誰知時紅連著來了幾次,還是不見龐三行蹤。眾人見實在無法隱瞞下去,只得對時紅說了實話。時紅聞訊,不禁大怒,命人速去找龐三回來。龐三正和眾人賭得興起,忽見堂下弟子慌忙來報信,說時紅已知自己近日所行之事,讓他回去。龐三聞言,心中大慌,只得忐忑不安地回到分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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