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吃蛇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已經變的很長了,身子盤旋著攻擊著其他的小蛇,其他的蛇也試圖靠近他的頭部,試圖把他碾殺。后排的實習生默默地冒出腦袋看他,谷粒專注地用牙咬住舌頭,玩得起勁兒,余光處忽而飄到這么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嚇得身子一抖,差點沒把手機丟出去,等再去看時,他好不容易養大的蛇被其他的小蛇給“碰”死了,留下了老長的尸體被人瓜分。
心疼!
“不聲不響冒上來,你干什么呢!”谷粒想用手機爆砸他的腦袋。
實習生委屈巴拉:“對不起啦,谷哥。”
“別,我不是搜索軟件,別這么叫我。”谷粒連忙回頭瞪他。
“好的,粒哥。”實習生哭喪著臉。
谷粒耷拉著眼皮,怎么聽著還是這么別扭?
實習生抖著腿:“現場是死人了嗎……”
“嗯,血粼粼的。”谷粒心不在焉地說,重新開局想再玩一把,但看了眼外面,也差不多到地兒了,于是把手機又放回褲子口袋里。
今天他穿了件黑色T恤,軍綠色卡其褲,腳踏球鞋,不知道的覺得他才是實習生。
開車的是資歷相對最老的陳警官,三十幾歲就開始有謝頂趨勢,每天到局里就開始泡茶,兩個月能喝掉三盒茶葉,上輩子跟茶壺似的,這玩笑開來開去,大家都就開始叫他茶壺,后來谷粒說這名字聽起來像尿壺似的,大家哈哈大笑,就省去了壺,改口老茶,后來還是覺得這綽號叫起來不好聽,于是換了個兒:茶老。
這么一換,稱呼的檔次聽起來就提上來了。
茶老說:“谷粒,別這么嚇唬新娃子。”寬慰實習生,“沒事兒,都有這么一關,早經歷比晚經歷強。”
谷粒想了想說:“我第一次看現場是浮尸,泡得面目全非。”
實習生問:“你害怕嗎?”
谷粒撓了撓頭想:“害怕倒不至于,就是那兩個月看見人家麻辣燙里泡著兩個油面筋我就很想吐。”
這比喻一出來,車里兩個男人直罵他惡心,以后還怎么吃油面筋啊!
谷粒哈哈大笑,明顯是故意的。
警車駛入老居民宅,老居民宅沒有地下車庫,私家車就停在樓與樓之間,開進去廢了老大力氣。樓下面已經圍起了警戒線,谷粒一行三人出示證件,民警替他們撐開警戒線,三人彎腰進去。
里面已經立著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男人,穿著灰色T恤,牛仔褲,板寸頭,微皺著眉,目光倒是銳利的很,警察味太重。
袁天,刑偵大隊隊長。
谷粒他們叫了一聲:“袁隊。”
袁隊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他們,朝樓梯方向甩了甩頭:“走吧。”
走在樓梯上時,旁邊的民警匯報:“死者是一名三十二歲的女性,基本確定是他殺,犯罪嫌疑人是她丈夫。七點三十分的時候鄰居聽到這對夫妻在家有爭吵,但這對夫妻經常爭吵所以鄰居們也沒有在意。”
案發現場位于五樓樓頂,老式的居民樓了,上下全靠樓梯,出了這事兒,膽子大的都來看熱鬧,膽小的緊鎖了門。
五樓樓梯口設有警戒線,法醫已到現場。
袁隊走在最前面,看到門口一灘血,白色的筆勾勒出女子倒在血泊中的姿勢。
袁隊表情未變,插著腰繼續聽民警匯報。
“八點半的時候忽然聽到女的大喊救命。求救聲持續了還一會兒,最后一聲求救聲是在門口響起來的,之后就沒聲了。鄰居出來看,就發現門半開,這戶女主人倒在門口。”
茶老蹲下去查看血跡,實習生跟在旁邊,驚恐地捂住鼻子,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讓他背過氣去。
谷粒頗好玩地看著他的表情,湊到他耳邊說:“這灘血可以了,血量換做鴨血滾火鍋,能滾上三大鍋吧。”
實習生的臉色一邊紅一邊白,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了。
袁東暗暗地一記眼神飄過來:沒正經!
谷粒賴皮地聳聳肩:開個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