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踱步走去客廳。
法醫匯報:“死者在拉上救護車之前,我們初步檢查,身中五道,最致命的是脖子大動脈,就是想置他死地。”
“犯罪嫌疑人呢?”袁隊問。
“不知所蹤。”民警答。
“不知所蹤?”袁隊擰著眉毛。
谷粒一邊聽著民警的話,一邊在房間里踱步,連餐桌上涼掉的尖椒炒肉都不忘用手抓了一塊扔進嘴里。
嗯……有點咸。
他舔著手指走到電視機柜前,上面放著這對夫妻的結婚照,照片上的男人顯得很瘦小。
“聽你剛才說的,死者最后叫了一聲救命沒多久,鄰居就過來查看了?門開著,沒看到人跑出去嗎?”袁隊問。
“沒有。”民警回答,“我們也立馬調取了小區的監控,也沒有看到嫌疑人的蹤影。”
袁隊擰著眉毛,走進房間,房間里衣柜,碗柜都開著,想來他們也懷疑過嫌疑人就在屋內,但該找的都找了,沒看到人。
奇了怪了,人還會莫名其妙失蹤?
谷粒一邊用手繼續抓著餐桌上的尖椒炒肉,一邊坐在餐桌上拿著相框看。
男人身高164cm差不多,偏瘦。女的160cm左右。
“啪!”
袁隊一巴掌打在谷粒的腦袋上。
“嗷!”谷粒叼著肉哀嚎,“袁隊!”
袁隊狠狠瞪他一眼:“你還真不客氣!”
谷粒站起身,聳肩:“太餓了,沒吃晚飯。”
“去!干正經事去!”袁隊呵斥。
谷粒這才離開餐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慢悠悠晃去冰箱前,忽而盯著冰箱半響,用極具凝重的表情緩慢地打開冰箱。
不知道的還以為冰箱里藏著一個人呢。
接過,他的長臂一伸,從里面拿出了……冰鎮可樂。
“咔擦”拉開拉環……
“谷粒!你特么以為來做客的嘛!”袁隊一腳踹過去。
這回谷粒敏捷了,一閃,袁隊踹了個空。
“是是是是是,我就喝一口。”谷粒頗正經的說,但也不敢再耍皮,拿著可口踱步去了臥室。
實習生瞅著這倆人,突然想起什么,輕輕地跟茶老說:“茶老茶老,我想起來了,你有沒有覺得粒哥和袁隊有點像櫻花花道和赤木剛憲!”
“嗯?”茶老一愣,轉頭看著這兩個人,一旦接受這樣的設定,再去看現在抓耳撓腮的谷粒,和環著胸,一臉嚴肅的袁隊……
別說!還真像這么一回事!!!
倆人對視竊笑,輕輕地擊了個掌。
臥室亂七八糟的,被子枕頭都散落在床鋪的左側。好像倆人在臥室里也大干了一場。
谷粒的嘴角忽而掛起一抹笑意,坐在了床上,不是軟床,是硬板床,鋪了棉花,勉強維持一點軟度。
也對,看著家里的裝修,也不像是多有錢的樣子。
袁隊一行也來到了臥室。
“從血跡判斷,兩人是在客廳起的爭執,廚房里也的確少了一把菜刀,也就是說有可能嫌疑人現在還拿著這把刀。”茶老開口,“剛剛派出所也給出信息,他們調取了小區里8:30至今所有的監控,都沒有看到嫌疑人的身影。”
“他沒有出這幢樓。”袁隊說。
“這層樓我們都翻過了,也一家一家詢問了這里的住戶,的確沒有看到嫌疑人。”民警說。
“有可能,”忽而,谷粒開口了,他笑瞇瞇地喝了一口可樂,“這個男人還在這間屋子里。”
他的聲音十分輕松,卻一下子讓屋子里安靜了下來。
實習生只覺得背后一涼,趕緊環顧四周,害怕地貼近了茶老。
“哈哈哈哈哈,我就開個玩笑,你們這么緊張干嘛?”谷粒仰頭一口氣干完了可樂,扔到一邊,滿足地打了一個嗝。
他頗無害地看著嚴肅了臉的眾人:“你們不是說了嗎,這間屋子里該翻的都翻了,沒人啊。”他仍舊笑嘻嘻地說著,一只手已經摸索在床鋪的邊緣,不動聲色地扣住了床板,谷粒的眸子緊盯袁隊,“撤吧撤吧,我們該回了,再仔細一點翻翻監控說不準還有什么收獲呢。”
人畜無害的微笑。
袁隊和茶老的臉也一下子嚴肅的,他們下意識后退一步。
與谷粒合作了這么多年了,他們分得清這小子什么時候是嬉皮笑臉,什么時候是嚴肅認真。
這個小子嬉皮笑臉的皮下,又仔細又聰明。
“好啊,撤吧。”茶老應和,假裝往外走,腳步聲放大,但是絲毫沒有轉身,弓著背,把手放在腰部,是隨時拔槍的姿勢。
一時間,三人的氣氛跟崩緊了弓似的。
“那人手里拿著刀,萬一竄到街上就不好了。”袁隊說,這句話是在提醒谷粒,一邊說著,一邊退到了墻角的另一邊。
一時間,茶老在房間左側,袁隊在房間右側,谷粒在中間。
三足鼎立。
“走吧!”谷粒起身,床板發出“咯吱”一聲。
就在他起身的這一剎那,谷粒扣著門板一翻,床下赫然出現拿著刀的男人!
“不許動!”三人怒喝!
袁隊飛快拔槍!
但瘦小的男人身形極其敏銳,在床板被泛起的那一刻,毫不戀戰,拿起刀子砍向谷粒,谷粒扣下床板去擋,這一檔給了男人逃跑的空擋,他慌忙跳到窗戶,袁隊飛身去抓,但男人轉身一揮刀,袁隊沒想躲,倒是谷粒眼疾手抓住袁隊的衣服狠狠把他往后一拉,才沒讓這刀砍傷袁隊的手臂,就這一瞬間,那男人一躍而下!
三人大驚,以為他這是跳樓了,爬到窗戶一看,這男人跟老鼠似的從空調外機跳到人家陽臺,翻了幾個陽臺后從通水管道滑到樓下,光著腳就跑了!
谷粒松開袁隊的衣服,明顯對他剛才奮不顧身要去抓人的行為很不滿。
“袁隊,你這是想當楊過啊。”
楊過可是斷臂的啊。
袁隊看了他一眼,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