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一刻，所有人都回頭，幾十道目光如寒冰鋒芒般壓向周南。
尤其是段洪昌，滿布血絲的眸子中，怒火噴薄欲出。
侮辱……
羞辱……
否定……
嘲諷……
鄙夷……
不屑……
這些，都是周南的一句話中，明顯流露出的，對大訊人工智能的不屑一顧和輕辱。
大訊，可是他們中的許多人，二十年辛苦拼搏掙來的，比親兒子都要親，怎么容人這般辱罵。
“你，你，你……大言不慚……”
段洪昌睚眥欲裂，忍無可忍，直接跳上桌面，指著周南，怒吼：“黃口小兒……在人工智能領域，你還能比我牛?”
周南冷哼一聲：“……有沒有比你牛，試過才知道，你站這么高瞎咋呼什么?”
“你，你，你……”
段洪昌突然眼睛一翻，搖搖欲墜。
“老段。”賴副董大喊一聲，連忙出手扶住了他，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絲毫未動的齊宏，沉聲說：
“齊董，這就是你找來的人?下周的股東大會，我會提議重新選舉。”
董秘聞言，焦急的跺腳。
一眾高層紛紛點頭，出言支持賴副董：“齊懂，看你找的什么人，把老段都氣出病來了，下周的股東大會，我們也會提議重新選舉董事長。”
“……”齊宏怒目憤恨。
“我怎么了?”
這時，周南憤然說道：“就因為我年輕，所以你們就應該看扁我?就因為我年輕，所以你們就說我是騙子?”
啪……周南也拍桌子。
“告訴你們，就段總監那點股份，我周某人還看不上眼呢。對了，狗屁的技術總監，畏首畏尾，膽小如鼠，前瞻后顧……就這還能做大訊的總監?”
“還有你們。”抬手把人挨個指了一遍，周南嗤了一聲，語氣鄙夷：“尸位素餐，不思上進，抱著塊饅頭就想啃到老死，竟然還有臉說我如何如何，你們是年紀大了，臉皮都不知道該怎么發紅了嗎?”
“你，你，咳咳……”
段洪昌指著周南的手在哆嗦，“好你個小鱉仔，今天我段洪昌打賭發誓，你要是能革新算法，不僅我的股份都給你，我還要再給你多爭取股份。”
艱難轉頭看向扶著他的賴副董，氣息綿軟的說：“賴，賴副董，老伙計，今天我段洪昌咽不下這口惡氣，死不瞑目。”
賴副董眸光急閃，余光瞥見齊宏正焦急的向周南使眼色搖頭，一咬牙：
“老段，我們大家都相信你，這股份不能讓你全出，我們都拿出一部分來支持你。”
又轉向齊宏：“……齊董，你要接這個賭嗎?”
齊宏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姓賴的，那眼神恨不得把賴副董捅死。
“呵呵。”賴副董見齊宏的樣子，突然松了口氣，皮笑肉不笑，問：“齊董，不敢接嗎?”
“你……姓賴的，我只是相信這年輕人，又沒見識過他的能力，我憑什么要接你們的賭?”齊宏轉過身去，背手而立，不再搭理賴副董的圈套。
“姓齊的。”這時，段洪昌突然來了力氣，翻身站起來，指著齊宏的后腦勺，喝罵：“大訊集團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憑什么一切都由你做主?沒錯，我段洪昌是搞技術的，當不得董事長，但又不是離了你齊宏，大訊集團就轉不動了，今天這個賭局，你不接也得接。”
說完，提筆就在紙上寫下幾行字，最后憤怒著簽下［段洪昌］三個字。
“我也不要你賭多少，我賭我自己所有的8.3%股份，你不接就是沒種，不是個男人，自己滾回家養老去，以后再也不要踏進集團大門一步。”
咬著牙說完，把紙和筆塞給了賴副董。
“……”賴副董。
猶豫半晌之后，他顫抖著寫下了［0.5%，賴躍星］幾個字，然后把紙和筆塞給了下一位。
“這……”被塞的人，一臉的苦悶。
“嗯……?”賴副董冷眼看來。
……
五分鐘過去，所有人都簽名后，段洪昌抓著紙和筆，劈頭蓋臉砸在齊宏頭上。
“姓齊的，我又湊了8.9，加起來只比你的少3個點，我也不全要你的，那3個點就當你的養老錢了，你可別孬種，別讓我段洪昌瞧不起你。”
齊宏背對著他，雙拳緊握，全身都在顫抖，骨節咔咔作響。
“我齊某人不賭。”最終，他咬牙說出這句話。
“你，你，你……小人，孬種，尿一片……”段洪昌又指著齊宏的后腦，突然大笑起來：“不簽就不簽吧，下周股東大會，我會鑒于今天你瞎折騰的事情，提議剝奪你的投票權，至于你的股份，就等著分紅養老吧。”
“……段小雞兒，”齊宏怒了，陡然轉身，瞪紅了雙眼，怒喝：“你不要逼人太甚，這些年我齊宏從沒有虧待過你，你怎狠心把我掃地出門?你的良心不疼嗎?”
“你媽了個巴子的，敢喊我小名。”段洪昌突然跳了起來，咚的一聲，踹在齊宏的臉上，怒叫：“你敢不簽，我就跟你兒子說，他老……”
“夠了，你敢……”齊宏穩住身體，怒火中燒的眸子直直瞪著段洪昌。
許久之后，齊宏俯身撿起地上的紙和筆，再次起身時，整個人都蒼老了很多。
這一幕看在所有人眼里，都暗自對視一眼，默默點頭。
最終，他簽下了自己的股份和名字，重重的拍在桌面上，然后像個餓狼一樣盯著周南：
“小子，你要是敢騙我，我齊宏發誓，用我所有的資產，也要換你家人的命。”
周南放下正在錄像的手機，撇了撇嘴：“多大點事兒，至于鬧成這樣嗎?跟多大仇多大怨似的。”
說著，把手機揣進口袋里，一副毫不在意的語氣：“其實，我早就寫過人工智能的革新算法，不過都存在學校宿舍的電腦里了，明天你讓人去我那里拷貝，我先走了，告辭。”
其實，他寫過屁的算法，除了蹭計算機課程時，用文本寫過幾個bat版本的簡單小程序，其余啥也沒做過——不是不想，而是就他那臺6手的筆記本電腦，登個企鵝都得登10分鐘，稍微大一點的程序一跑就藍屏。
之所以需要回去處理，是因為他之前通過水晶頭，利用兌換來的［鑒定卡］，侵入了大訊集團的內網，尋找算法匹配程序，當時海量的數據涌入腦海……
——要不是他的大腦經過改造，存儲空間更大、反應速度更快，腦海幾乎都要爆炸了，差點就被沖擊成了白癡。
本以為需要使用［集成卡］，但【爆腦鑒定】根本就不認同現在所謂的人工智能、是真正的人工智能，所以只需匹配符合二進制根目錄的根算法，就能徹底革新現在的算法程序。
而使用［完善卡］后，獲得的革新算法就存在他腦海中，是一個小光點，只需要找個電腦，把算法程序導出來就行。
但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在大訊做，必須要在沒人看到的角落里偷偷導出來，所以才需要回宿舍。
可是，他這種說法，明顯就讓人懷疑他是準備跑路。
齊宏第一個就不答應。
但是比齊宏更快的是段洪昌——“小子，你以為折騰出這么大的事情，跑路就完事了?告訴你，我段洪昌今天必須拿到新算法，你走到哪里，我就盯著你到哪里。”
周南眨了眨眼睛：“……你，幾個意思啊?”
“呵～……幾個意思?”段洪昌冷笑：“我跟你回學校宿舍。”
“對，我們也去。”一眾高管紛紛表態。
周南看向齊宏。
齊宏回看他，目光有些難以琢磨。
賴副董等人交換眼神，總覺得今天這事兒來的有點突然，更有點莫名其妙——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押股參賭了。
但是看到齊宏臉上的鞋印，看到段洪昌恨不得拼命的憤怒，看到那年輕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又想不出哪里有不對勁。
“好……吧。”周南怯怯的點頭。
“安排車……”齊宏對董秘說。
片刻后——
周南站在大訊集團大廈一層的門口……呆住了——
入眼處，一字排開三十多臺豪車，打頭的是齊宏的董事長座駕——羅羅，后面全都是一水的邁九赫和600。
“這……”
周南無語忙慌，自己要是坐這車隊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