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雙手觸及斧柄的那一刻。
一組概念從腦海深處驀的躍起,
是靈性!
這概念被白啟認知。這是啟示錄的權能。
鑒定,認知,銘刻,繼而生成具象的概念。
這概念本沒有名字,靈性這個單詞是在被白啟認知之后,其閱歷對這概念的總結、定位或者標記。所謂靈性,言語無法形容其具體之宏偉,蒼白的紙筆無法描繪其內在之瑰麗,它應有無數的名字。亦千變萬化,化身萬千。擁有不同的,甚至完全相反的性狀。它是火,是水,是光,它是魔力,是能量。又絕非魔力,能量這些充滿力量的詞匯可以形容。這所述的諸多力量,都依存于靈性存在,靈性與諸多力量是一種不可分割的關系,或是一種無法剝離的共生狀態。靈性皈依精神,能量存續肉體。毋庸置疑的是,它是凡物躍遷超凡的根本。
~分割線~
每當白天的時候。那些魔鬼的爪牙們會消停很長一陣子。直到日落,才會探出鋒利的爪子狩獵冰原凍土上的落單人類。
翻越百丈高的冰壁,再攀上一處河灣地,從最狹窄的山縫中進入水道口,眼前就出現了一片稱得上廣闊的灘涂地。
一個堪稱完美的庇護所。
工作的人們趕在夜幕之前回到了村子。
白啟想了很久。
在仔細的權衡利弊,經過數小時的簡單休息之后,他又一次踏入大祭祀所在的石屋。
這世界顯然并非良善之地。這次外出的旅途中,并非只有阿爾法,幾乎隊伍中的每個戰士都擁有疑似超乎尋常的武器,在超凡力量如此普及的隊伍中。被動的接受保護顯然已經不是最優的選擇。而探尋、獲取超凡的力量,已經成為了在這個世界保護自己更好生存下去的前提。
蟲脂燃燈下,白啟如實講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人一言不發的遞出隨身攜帶的雙刃戰斧。
這武器顯然飽經風霜,棘叢樹心制作的墨綠長柄已經沁透了不詳的血色,幾道磕痕不規則的分布在斧柄上,是曾與什么東西大力撞擊過的傷痕。目光沿著斧柄滑向斧刃,斧刃光滑的如同嶄新一般。
他不禁對自己的判斷感到動搖。
血色戰斧上的刻痕清晰而優美,幾道楔形印記沿著斧刃均勻分布。
蟲燭的火光微微顫動著。
有概念從啟示錄浮現,突如其來的知識與概念灌注銘刻在記憶中。端詳著這柄戰斧。在某個特定的角度,在燈光下,光滑的斧刃上流轉著玫瑰色與金色交織的冰冷紅光.....
就像,血與火的顏色。
“你看到了什么。”老人發問。
“你看到了。”肯定的語氣終結了問句。
“是元素火焰在魔紋中流轉。你應當是個武士,這是你擁有的,作為魔武士的才能?!辈淮忉專先嘶椟S的雙眼不可動搖的盯著他。
“擁有十七個刻度的,未被污染標準魔力。”蒼老但穩定雙手有力的撫摸著狀若豎瞳的石件,石件的瞳孔在很短的時間里,爬上了十多道稀疏的苔痕。
看著這苔痕,老人緩緩閉上了雙眼。
“你很困惑?!?p> “你并非敵人。你的困惑毫無必要。我能聞得到。這具身體里沒有食腐者一般的腐臭味道,你與魔鬼沒有關聯。你是人類,所以在這里,你被賦予自由行走的資格和活著的權利,同時你也必須戰斗,之前的工作也是戰斗的一種方式。僅此而已”
老人擺了擺手,
沒有接過白起遞回的斧子,“你已經擁有了握緊武器的資格。”
左手輕輕的拍在石件上,已經足夠粗壯的苔痕探出十七條墨綠色的小蛇,惶恐的嘶嘶威脅著老人。但這似乎不能阻擋老人的決定,在小蛇觸及到手掌的一瞬,這詭異的東西就開始漸漸變得虛化透明,連同苔痕都一起融化在空氣里。
“以你的未經過魔力洗禮鍛煉的身體,我曾以為,你僅僅是一個普通人。這是我的疏忽,在這之后,你會去高塔,學習武士之道。”
將注意力轉到陌生的建筑名詞上。
“高塔,又是什么地方?”白啟猜測這是一個人類組織的代號,結合這個世界里,人類全線崩潰、茍延殘喘,乃至最后一座要塞城市已經淪陷在魔鬼的手中的現狀,高塔這個名詞不大可能是一座標志性的建筑或是城市。
沒有回答的意思,老人自顧自的說道,“你會抵達那里”
“下一個黎明到來之際,你就出發,在此之前。你就在這里,就由我來教導,提前學習一些實用的知識。
無視了白啟的問題。
他說,“或許,我們應當重新認識彼此的身份,去他的祭祀,該死的稱呼。我的真名叫塔拉蒂,一名專精藥劑的鐵武士,你的第一個老師?,F在,跟我來.....”
距離教學的開始已經足足十幾個小時,白啟聽的靈魂出竅,天可憐見,之前數小時的休息完全撫慰不了他受傷的精神和肉體,他應該好好睡一覺再到老人這里學習。
好在,有金手指盡職盡責的做著筆記。
“接下來,是三又四分之三份的高原苔蘚新鮮萃取液,一刻度的灰巖石石屑,混合劣等妖魔眷族的血液?!?p> 將盛滿液體的石盞放在一旁。教學中的塔拉蒂精力極其充沛,光滑而有力的雙手精確的把控著每一個步驟,賞心悅目的制作過程充滿了節奏感和韻律美。
“這是幽藍蝸牛的殼蛻。質地堅硬,苔蘚地里隨處可見的劇毒生物。它的殼是很好的劇毒材料。四十年以上的幽藍蝸牛會逐漸發育成為遠祖藤蟲,演變成深海生物,這個過程或許會持續很多年,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殼褪,只需要直接服用15洛蘭德的劑量,就能輕易致幻致死一位星武士……
熟練的用短匕將軟體蝸牛從殼中挑出,行云流水般的甩向身后……
白啟出神的想著,不斷演繹著幽藍蝸牛的悲慘人生。還是個孩子,茫然懵懂的劇毒蝸牛在沉睡中蘇醒,未來得及反應,整個身體就扶搖而起,劃出一個動人的角度,啪嘰一聲貼到了冰冷的巖石墻上....
石盞中最后一絲液體也被小心的傾倒進蝸殼內。
老人完成了最后一步。
他轉過身,高大身軀擋住了桌上的燭火,也擋住了逃出門外的道路。
“看清楚了么?啟。”
手中托著一盞蝸殼,蝸殼上的亮藍色已經褪盡,閃爍著藍光熒光的詭異液體盛在殼內,滿滿離我遠些我是劇毒的既視感?;秀遍g,白啟聽到老人說:
“現在,喝了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