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怎么變成了一顆松樹?”
阿媚淚眼婆娑的望著眼前的松樹,渾身找不到主公的影子,心想,這不是樹嗎?怎么能是主公?
“阿媚,此事說來話長,你且從我的嘴里看下我的牙齒,近幾日有一只蜈蚣爬了進來,搞得我牙根疼,快幫我取出來。”
松樹命令的說道,阿媚有些詫異,這松樹還有嘴巴?也是第一次聽說。
畢竟是主公的手下,阿媚不敢違抗,遂上前去找尋阿公的嘴巴。
沒成想,此時的松樹正中間,開了一條大口子,待阿媚的手一進去掏蜈蚣,忽地就把阿媚吞進了肚子里,剩下一條腿露在外面。
嚇得站在遠處觀望的翠香王子連連后退,忙把阿媚丟失在外面的龍脈之球揣在懷里,風一樣跑了。
不一會的功夫,翠香王子回到了鼠國。
來到了父王的殿內。
“父王,快看,我拿到了什么?”
翠香從懷里掏出來龍脈之珠,熠熠生輝。在昏暗的老鼠洞里,閃耀著迷人的光芒。
深奧的海底總是給人幽暗的感覺,神秘、魅人、癡迷。
鼠王抬起自己的胳膊,深深地伸了個懶腰,許是昨夜與眾大臣暢談國事,精神竟些許倦怠。
“翠香,你怎么總也長不大,如此咋咋呼呼地,日后如何掌管我鼠國?”
鼠王訓斥道,臉上似有不悅。言語間,卻是對自己兒子的擔憂和疼愛。
想必是因為鼠王只有一個兒子的緣故。
經歷了百年的修行,鼠王亦有了人身鼠尾,只是那鼠尾上已然布滿白色發絲,不似翠香王子的黑黝黝,應是上了年紀的緣故。
“父王,給。”
未等鼠王話音落地,發著光的龍脈之球,緩緩地在鼠洞里升騰起來,閃亮的光輝讓眾老鼠不能睜開自己的雙眼。
“這是龍脈之球?翠香,你怎么得到的?這可是仙元人國的玉璽,得之,便得天下!”
鼠王贊嘆著,滾圓的小老鼠眼睛在此刻差點瞪出來。
說著,鼠王咽了口唾沫。將驚異之慌亂埋藏于心底,不想自己像是沒有見過世面似的,引得大臣不安。
此時懸浮在半空中的龍脈之球,似是有感應般,竟然快速的旋轉起來,嚇得老鼠侍衛忙持鎧甲盾牌護在大臣鼠王之前,恐遭遇不測。
“莫怕,書上有記載,說這龍脈之球在遇到有緣人之時,方可脾行大發,據考證,若是它看上哪個,便是自己的主人,若是不投緣,便隱匿起來,待有緣人出現,方才出世。”
鼠王安撫眾人道,說時急那時快,未等鼠王話音落地,只見那正在快速旋轉的龍脈之球,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眾人見狀,立馬圍剿起來。
龍脈之球,順著蜿蜒的鼠洞開始逃竄,引得眾老鼠跟隨其后,瘋狂追趕,可惜不一會的功夫,那龍脈之球就不見了蹤影。
“父王,父王,那龍脈之球怎么不見了。”
翠香氣喘吁吁的喊道,鼠王嘆了一聲,“終究不是鼠國的物件,與我無緣。”
不遠處,傳來“咯咯”的笑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隨之而來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便是鼠王的小女兒,梨兒公主。
“梨兒啊,你又去哪里瘋了?”
鼠王后從后面粉紅的帳幔中走出來,亦是一位可人的美人兒,便是梨兒公主的生母,王皇后。
“母后,兒臣已然及笄之年,可不許這么嗔怪兒臣了,你瞧,兒臣給母后帶來了什么?”
說著,梨兒公主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一個翠綠色的小包,里面托著一只可愛的小人兒。
這便是河蠱樹下的那個小男嬰。
“哪來的這么可愛的男嬰?”
王皇后自從誕下翠香王子后,再無子嗣,雖有一女兒梨兒,然這小女兒是一個不著鼠國的小家伙,自打成年后,一直在仙元人國游蕩,時不時救助一些孤苦伶仃的仙元人回來,這不,偌大的鼠國,竟然有三分之一的洞穴住著仙元人了。
“母后,這小男嬰是兒臣路過一破舊寺廟得來的,不知為何,那寺廟被縱了火,燒的一塌糊涂,幸虧有一年方二八的小女娃,手里抱著這個小人,跪求我收留,說是自己要去什么地方找自己的主持。兒臣看其可憐,便將其抱了回來。”
梨兒一邊解釋,一邊將男嬰遞到自己的母后手里。
鼠王和翠香王子也湊上前去。只見這男嬰似乎是饑餓了一般,嘴唇干涸,臉上也都是百草霜,就是草木灰,便命王宮里的奶媽抱了去收拾一番。
而藏于洞中某處的龍脈之球,默默地在地下深處閃了一絲弱弱的光芒,竟無人察覺。
待諸事安排妥當,鼠王命身邊的侍衛封鎖消息,主要是龍脈之球曾出現于鼠國的消息,恐仙元人國來討要,如若鼠國交不出龍脈之球,便是一番血雨腥風。
時光荏苒,二十年的光景一晃而過。
鼠國生活的仙元人占了有三分之一,翠香王子繼承王位,梨兒公主嫁做人婦,便也就劃了幾塊田地給了仙元人,供其謀生。
“阿公,阿公,不好了,百部哥哥又吐血了。”
一妙齡女子身著白青色衣衫,頭頂一紅寶石發簪,面龐俊美稚嫩,焦急的神色掩飾不住自己的美貌。奔跑中不小心掉落的一只粉紅色布鞋,被一只躲在草叢里的小手給拿了去。
“快走,百靈。對了,百部不是昨日剛吃的碧血丹嗎?怎么又吐血?”
被換作阿公的老者,頭發修長雪白,穩穩地束在有點微駝的后背上。聽聞百部吐血,阿公甚是焦急,忙從自己的藥盒子里拿出一株混綠的仙刺草,帶著火折子出了門。
不一會的功夫,穿過仙元人族種植的田地,蹚過魚塘,映入眼前的是一座稍微新的茅草屋。未等站在門口的小侍女打開簾子,阿公和百靈三步并作一步的跑了進去。
優質桑蠶絲做成的桔紅色被子蓋在一名男子幾乎沒有血色的身上,面龐極其英俊。
“快,把他扶起來。”
阿公命令侍女道,百靈生性機靈,勤快,一把將身邊的侍女扒到一邊去,自己上前把百部托了起來,興許百部自小多病,別看是七尺男兒,身板清瘦極了。
沒有用多少力氣,百靈就把百部托在自己的臂彎里。
阿公急忙把仙刺草揉成汁液,塞到百部緊閉的口中。又用火折子在小肚子上加上艾葉灸了一番。有半個時辰的光景,百部的雙眼微微睜開了。
“阿公,多謝。”
百部的聲音沒有一點氣力,一股活氣縈繞在丹田中,瞬間布滿全身,噗的一聲,一股強大的血流從百部的嘴里噴出來,嚇得周邊的侍女連連后退。
緊緊抱著百部的百靈,心疼無比,自小與百部青梅竹馬長大,百部雖比自己年長幾歲,且不同族群類,但是百靈的心里,已然被百部占滿了,再無可能容下他人。
“百部哥哥,百部哥哥,你可一定要挺住,定讓我父王找到你們的龍脈之珠,待讓你吞下去之時,你便可痊愈了,不似現在這般痛苦。”
縱然百靈很是擔憂自己的父王是否真的會幫百部尋找到龍脈之珠,其內心亦是希望能找到的,她想救百部。她內心的摯愛。
“好了,百靈,且讓百部躺下休息,這仙刺草毒性極大,用一次,百部的龍血就少一些,縱然能去除部分病灶,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毀元氣太甚。”
阿公見百部吐了龍血,內心方才安穩下來。示意百靈不要過度悲傷,恐讓百部擔憂。
百靈小心翼翼地將百部從自己的臂彎里放下。望著自己心上的可人兒,遭受著如此的痛楚,百靈心痛極了,顧不得阿公的勸阻,憤怒地跑出門外,朝著父王的宮殿去了。
等候在仙元人族群籬笆外的鼠國侍衛,紛紛圍過來,保護在百靈的身邊。
“父王,父王,你趕緊給兒臣派幾個得力助手,兒臣要上岸去給百部哥哥找龍脈之珠,給他治病。”
一下子撲到在翠香鼠王的膝蓋上,翠香正在與眾大臣商議竹策之日舉辦鼠國大宴的事情,此關系到鼠國內部勢力的重新劃分。
如若這次有什么閃失,翠香鼠王面臨的將是禪位的境地。
然自己的小兒竟是這般無禮,為了一個他族群的仙元人,竟敢擅闖宮殿秘事之地,心中怒火忽地點燃了,只聽見“啪”的一聲響,狠狠地落在了百靈的臉上。
“百部,百部,天天就知道百部,作為鼠國的繼承人,你就不會為父王和整個鼠國想想?馬上就要到竹策之日,眾大臣與我商議國之要事,你卻鶯鶯燕燕在這里為你的百部哥哥找尋龍脈之珠?你可知這龍脈之珠是不祥之物,鼠國又有什么理由去找尋?難不成你要讓整個鼠國的臣民為你那個殘喘的百部哥哥陪葬嗎?”
說著,翠香的老鼠尾巴因為憤怒變得躁亂不堪,而被打了的百靈,突然異形大發,升騰起自己的身軀,身上的衣衫亦是突兀地撕裂開來,露出了自己滿是鼠毛的元身。
尖銳的鼠牙,忽地咬斷了宮殿內的大柱子,幾顆大石頭從洞的上方跌落下來,差點砸傷幾名侍衛。翠香鼠王立即用尾巴將石頭接住,免得傷及無辜。
“父王,你就知道國事,母后平日除了侍弄花草,從未關心我的成長,梨兒姑姑嫁做人婦,跟著驃騎叔叔遠行北灣,一年見不到一次。自小我喜歡去仙元人族群里玩耍,其他的仙元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有百部哥哥把我當成同類,與我苦讀詩書,談古論今,既是兒童玩伴,亦是良師益友,如今百部哥哥疾病纏身,我豈不能焦急?”
百靈舞動著自己的尾巴,身上的鼠毛站立,充滿了憤慨。
說著說著,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下。站在對面的翠香鼠王聽聞自己獨女的控訴,心里亦是五味雜陳,多是自己的錯,光顧國事,未曾顧及獨女的感受。
亦是一種失敗。
“百靈妹妹,休要如此大動干戈,傷了父女和氣不說,我百部也不是那么容易離去的。”
幾名侍衛用轎子抬著,穩坐在上面的百部幽幽地說著。未等話音落地,鼠洞竟然抖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