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有話本才敢這么寫!
北野拿著圣旨,站在宮門口忽然覺得茫茫人海,自己卻無處可去,大家都是一樣的思想,只有自己,不知道為何有了奇怪的記憶,北野現(xiàn)在都開始疑惑,那些與這個(gè)世界完全不同的記憶,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許自己只是做了一場(chǎng)夢(mèng),一場(chǎng)噩夢(mèng),如果真的是這樣,或許自己應(yīng)該接下這門婚事,萬事大吉,可是那些明晃晃的記憶,分明告訴自己,這些都是真的,是不可拒絕就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可毀改。
北野失魂落魄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最終還是又走到了這家北野和黎川常去的酒館,苦笑一聲,原來自己真的無處可去,棲息地也就只有這么小一間酒館而已。
“小二,你們這兒除了女兒紅,還有什么酒各給我上一壺。”北野說道。
北野將圣旨裝起來,今朝有酒今朝醉,剩下的,等明日再說吧!
當(dāng)一個(gè)人喝酒時(shí),周圍人的聲音自然而然的就會(huì)聽進(jìn)去,比如現(xiàn)在——
“那你是不知道,我可是親眼看著刺郎黎川將少郎北野背回了家,等了半晌也不見出來,你說,他倆不是斷袖是什么!”有個(gè)人十分自豪的說。
“你這么說我忽然想起來,我以前也見到過一次,刺郎黎川和少郎北野關(guān)系十分密切。”另一個(gè)人搭腔說道。
“難怪刺郎黎川這么多年都不成親,聽說前段時(shí)間少郎北野將去他家說媒的媒婆都轟走了!”
“其實(shí)他倆長(zhǎng)得都十分俊俏,在一起倒是挺般配,只可惜兩個(gè)都是男的。”
此話一出,四個(gè)人都哈哈大笑。
北野不想像別人聽到自己壞話時(shí),就沖出去將那些人一頓好打,畢竟有些話雖然聽上去不入耳,但確實(shí)有憑有據(jù)。
北野直接撤了杯子,拿起酒壺灌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酒太辣,北野喝著喝著,眼淚就下來了。北野拭去眼角的淚,苦笑了一聲:“這小身板還真是弱啊,這么點(diǎn)酒就覺得辣,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哭什么哭!”說罷,又拿起酒壺一頓猛灌。
酒壺被人奪下,北野抬頭去看,果不其然,看到了黎川。
“這會(huì)兒來奪我酒壺的,也就只有你了。”北野苦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另一個(gè)酒壺,又喝了起來。
“別喝了,喝醉了又得我送你回去。”黎川勸道。
“那你就別管我,誰讓你送我回去的,我堂堂少郎北野,醉在這兒難道還有人殺我不成!”北野吼道。
黎川今日也在朝堂上,自然也聽到了北野被賜婚了的消息,雖然不知道是何緣故,但看到北野面無表情的接過那道圣旨時(shí),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揪了起來,難以呼吸。
黎川見北野不聽勸,就叫小二拿了三杯倒來:“好,既然你想醉,我就陪你醉,這樣我也不用送你回去了!”
黎川自然也聽到了方才那些人,是怎么說自己和北野的,黎川不在乎別人說自己什么,但是人言可畏,北野初入京城,像這樣的言論,遲早會(huì)淹沒了北野的少郎名,讓他變成市井民口中的戲子,這些,是黎川絕對(duì)不想看見的。
“只今日,我許你這般放縱,明日就要打起精神來!”黎川說罷,就拿起三杯倒的酒壺,也拼命灌自己。
兩個(gè)人都不說話,只是一個(gè)勁的喝酒。北野酒量差,沒喝多少就醉了,黎川勉強(qiáng)撐了一會(huì)兒,也醉倒在三杯倒的酒勁里。
如果說為什么這家酒館這么火,原因就是,這家酒館十分有眼色,若是有人在酒館里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回不了家,沒關(guān)系,酒館還有客房,自然可以容客人好好休息一晚,如果僅是如此,那這家酒館自然只能長(zhǎng)久開下去卻火不起來,而它能火起來,還因?yàn)榫起^十分明白百姓需要什么——市井八卦!
所以當(dāng)北野再一次感覺自己頭都快要炸了的睜開眼時(shí),就看到——與自己同床共枕的——黎川!
“我去,什么鬼!咱倆睡了??”北野驚呼道。
北野成功驚醒了黎川,當(dāng)黎川睜眼時(shí)看到北野,也是同樣的驚訝:“北野?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易禾一愣——我這是和自己男神——不是吧!這么好的事我怎么能醉了呢?
黎川趕緊從床上起來,剛坐起來,小二就端著兩碗醒酒湯進(jìn)來:“兩位大人,這是店家準(zhǔn)備的醒酒湯,昨夜里見兩位醉得厲害,店家便安排你們住下了,店家說了,這一宿算店家的,兩位大人不用擔(dān)心。”
北野和黎川看著小二,自言自語了一番又退了出去,這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倆人面面相覷,良久,北野才說道:“刺郎黎川和少郎北野的八卦,這回恐怕要傳遍京城了。”
黎川不置可否,眨了眨眼:“悠悠眾口,堵不住的。”說罷,就起了身,將醒酒湯喝了,這才感覺好些了。
“少郎北野,你這回可要出名了。”黎川笑了笑,想自己征戰(zhàn)沙場(chǎng)這么些年,好不容易在世人眼里留下的好印象,這回可要陪著這小表弟,敗壞光了。
“唉,無所謂了,大不了——等等!我的圣旨!”北野這才忽然想起,似乎身上還有一件重要的東西!“還好還好,還在我這兒,這玩意兒要是丟了,我就真的可以大不了一死了。”北野從暗兜里將圣旨拿了出來,仔細(xì)鋪開確認(rèn)是昨天的那道,這才放心。
“走吧,我送你回去。”黎川說道。
“刺郎黎川,你是還沒醒酒嗎!咱兩在這么公然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我就是抗旨不遵啊!”北野揮了揮自己手中的圣旨。
黎川笑了笑,著實(shí)覺得北野可愛:“行,那我先走了,你喝了醒酒湯再走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北野喝過醒酒湯,好好整理了衣服,這才出了門,只是這門一出,北野就覺得不對(duì)勁。
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像自己沒穿衣服在裸奔一樣,等自己走過他們身邊,就開始看著自己竊竊私語。
易禾使勁拽了拽衣服,確定自己確實(shí)穿了衣服,才敢繼續(xù)往前走。我靠,這都是什么情況?難道我臉上有什么東西?想了想,易禾決定買一塊面紗。
反正昨日已經(jīng)夜不歸宿,不如好好在這兒吃一頓早餐再回去。于是,北野來到一家餐館。
各家餐館都有特色,有些找藝伎彈唱,有些坐鎮(zhèn)戲班子,還有些,就像這家——有說書人。大多數(shù)說書人,都會(huì)講一些野史,市井小民們最愛聽的東西,但是最近,各大餐館的說書人,都像約定好了,講刺郎黎川和少郎北野的“故事”,最可怕的是,大家講的都不一樣,有些說倆人是兩情相悅,有些說是黎川——,還有些就更離譜,說倆人其實(shí)都是天上的神仙眷侶,不過下凡投胎時(shí)卻都投了男子才會(huì)這般。
北野聽了這廝講的,委實(shí)嚇得不輕,這話若是傳到丞相或者皇上耳朵里,自己還有活路嗎!
好好一頓早飯,吃的北野燒心,索性趕緊回去,避一避風(fēng)頭。
剛一進(jìn)大門,黎夕身邊的丫鬟就過來,說夫人在飯廳等,讓北野過去。
一聽是飯廳,北野還以為黎夕知道自己沒吃飯,等自己開飯,高高興興的往飯廳走去,結(jié)果,大老遠(yuǎn)的就看到黎夕在飯廳橫梁上掛著繩子,打好了結(jié)。
我的天,這是鴻門宴啊!易禾看到那繩子,后背發(fā)涼。難道這老娘知道我那些坊間傳聞,吃完這一頓就送我上路?親娘啊,不能這么狠吧!易禾放輕了腳步,進(jìn)了飯廳先給黎夕行了禮。
“娘,您叫我?”北野小心翼翼的問道。
“野兒,你昨夜里沒回來,娘想著你今早回來定是會(huì)餓的,叫后廚給你做了早飯。”黎夕十分平靜的說道。
北野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桌上,確實(shí)只有自己的早飯,正打算拿起筷子時(shí),黎夕又開口了。
“野兒,娘知道,我兒不在乎世俗,娘自然是站在我兒身后的,只是娘活了這么多年,世俗規(guī)矩根深蒂固,所以娘不能再陪我兒走下去了,望我兒以后平安順?biāo)臁!闭f罷,就站在凳子上,將自己掛在了繩子上,又一腳將凳子踢開。
北野驚得話都沒來得及說,趕緊沖上去將黎夕抱住,下人們也都嚇得不輕,趕緊上來幫忙,將黎夕放了下來。
“娘你這是干什么!我做什么了您說清楚啊,您就這么走了,我爹怎么辦!什么事值得您用命換!”北野十分生氣的說道。
“野兒,都是娘的錯(cuò),娘就不該——就不該放任你和川兒——”說著,黎夕便掉了眼淚。
又是這事!怎么又是這事!北野在心里翻了個(gè)白眼。
“娘,您不要聽市井八卦,那是看我和表哥走得近瞎說的,我怎么可能是斷袖呢!”北野又覺得自己這個(gè)解釋沒有說服力,便將圣旨拿了出來,“娘你看,這是皇上賜婚的圣旨,我昨日——昨日是太高興了,才和表哥喝了兩杯。”
黎夕趕緊將眼淚擦了,拿過圣旨一看,這才放了心。
“娘錯(cuò)怪我兒了。”說著,自己又尷尬的笑了起來。
我靠,您這哪是錯(cuò)怪我了,您這是一石二鳥啊,若我真是斷袖,就拿你的命拒絕我這斷袖,若我不是,就給我一個(gè)警告,哼,好想法!易禾看著黎夕,心中將這一切好好說道說道。八卦害死人啊,想我易禾,埋頭苦讀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了個(gè)少郎名,差點(diǎn)被這些無知市井小民斷送了前程,看來,有必要將這門親事定下來了。易禾想了想,如今能止住這流言蜚語的,就是事實(shí)了。只是可惜了我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