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的黑色重劍插在雪地上,白色的映襯下,顯得那劍黑得純粹。無相的雙手握著劍端,雙眼傲視遠方。妖軍在此駐守,接替了我監視對手的任務。雪依然一片令人茫然的白,我惆悵地看著雪地,心想:梅君應該已經將暮江帶回洛國了吧,一想到她第一個見到的人不是我,心里就有一陣密密麻麻的疼。
五天后,有一個人穿著厚厚的衣服,頂著大風大雪向著營帳徒步走來。那人卸下身上的沉重的裝備,笑著緩緩走來與我擁抱了一下說:“是男孩。楓冥生了個男孩。”
我也回報似的輕輕摟了一下他說:“恭喜啊。只是抱歉你們大婚的那天我沒去成。”
此時無相出現了,他的黑色戰甲在雪地里顯得相當突兀。他好奇地伸出一只手,在地上鏟起一捧雪,望著灰色的天空問:“你們不覺得這雪下得有點太長,太詭異了嗎?”
“往常邊境也下雪,只不過沒下的這么久罷了,你是想說這雪應該是人為造成的吧。”
暮棠與無相與我面面相覷,有一個不好的念頭像氣泡一樣浮在我們的中間,無相大喊一聲:“全軍戒備,準備迎敵。”
天空傳來一聲輕笑,暗淡的云層被撕裂開來,露出一個影子,那人俯視地看著我們。我悄悄問了問暮棠:“來的路上有發現這個人嗎?”暮棠搖了搖頭。既然能使暮棠都發現不了他的痕跡,那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我仰視那個男人,對暮棠說:“恐怕等不到梅君過來了,要先打一場。”
暮棠將長劍橫亙在胸前,就好像二十年前他面對暮黯時一樣。雪依然毫無止境地下著,可戰場上乍起狂風,暮棠的衣衫上有不少青色蔓延,他把劍尖抵在雪地上,有不少積雪在飛速融化。他向后退去一步,將劍猛地向上挑起,卷起一陣咆哮著的怒風,一時間我們的周圍竟再無雪地,暮棠面色平靜好像對周圍的變化漫不關心,長劍的劍尖青色的光團凝結,突然被極度壓縮,變成一條細長的青色的線向著天空飛去,連著暮棠的劍尖與那個人的腦袋,將劍輕輕向下一扯,雪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雨。那個男人的頭顱掉落下來。我看了看暮棠,心想暮棠這些年的確強大了許多。
又過了三天,天際再度出現了一批人馬,為首的那個人坐在一匹戰馬上,穿著白衣,持著長槍,向我們所在的方向緩緩而來。梅君見到我們后跳下戰馬,說:“好久不見,你們已經戰斗過了?”他蹲下身用手去碰了碰那些沾上血跡的雪,手指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
梅君又開口問:“暮黯呢?”
“還沒到呢。不過應該也該快了。”
“在說什么呢?”一個黑衣的人影慢慢摘下斗笠,身旁佩戴著一把鐵刀,是非常鐵刀的鐵刀。
十年前的約定我們最后還是做到了,那么接下來就該向北方進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