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把他殺了會怎樣?
姜遲燕聽到這句話時,真的是腦瓜子嗡嗡的。
靜止了大概三秒,姜遲燕便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本來以為你會找一堆理由要拒絕我的,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會說笑,哈哈,真的要笑死我了……我快不行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姜遲燕笑得極其夸張,好像吳敵的這句一本正經的話,比天下最好笑的笑話都更搞笑。
吳敵皺了皺眉問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無知啊!哈哈……”姜遲燕笑到擦眼淚,一邊笑一邊說:
“你知道常帥是誰嗎?”
吳敵瞥了她一眼,淡定的說道:“我知道。”
“啥?”姜遲燕聞言笑聲頓止,“你知道?”
吳敵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說道:“不就是手下有幾個兵嘛,也不像很強的樣子,如果是偷襲的話,還是可以殺的!”
實話說,這是吳敵這輩子第一次放狠話。
吳敵自己也不知道,明明只是見過一面,為什么自己心中總覺得很討厭這個叫做常帥的人。
假如這次就是殺他的機會,他覺得不能放過。
然而,他剛說完,姜遲燕就再次大笑。
“幾個兵?不強?哈哈,真不知道你笑死我有什么好處,是要繼承我三百個衣柜的女裝嗎?”
姜遲燕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在吳敵不解的目光中,姜遲燕揉著臉對他解釋道:
“呵呵,你居然想殺他,你知道什么是千里公子嗎?”
吳敵不解,問道:“什么是千里公子?”
姜遲燕癱在太師椅上,玩味的說道:
“千里公子,就是在一個地方,方圓千里之內最強的玄黃境,或者最強的修丹境。每一千里只有一個最強玄黃和一個最強修丹。我們奚氏王朝有接近方圓五千里,卻只有相應的四個千里公子。”
說到這,姜遲燕對著吳敵擠了擠眉毛。
“你知道他們有多強嗎?一般人玄黃九品,不過只有三馬之力,而千里公子,一般都是能進入玄黃極境,達到十馬之力的!呵呵,即便常帥是我們奚氏王朝最弱的千里公子,也好歹有十馬之力,你居然妄想殺了他?你說你搞笑不搞笑,哈哈……”
吳敵聞言深深皺了皺眉頭。
他本來還打算試試姜遲燕究竟能不能完全控制自己,如果不能的話,他就可以偷偷找個機會腳底抹油。
但他聽到是要殺常帥的時候,真的心動了,不為別的,就是直覺,就是如鯁在喉,就是很想殺了他。
而現在姜遲燕又告訴他,他這點實力在常帥面前根本不夠看!
他摸了摸胸口。
那里是他藏匕首的地方,那把匕首可比他腰間的長劍鋒利不知多少。
憑著這把匕首,吳敵覺得自己還是有勝算的。
當然,他也不可能為了殺常帥把自己也搭進去。
于是他問出了自己最后一個疑惑。
“不管我殺不殺的了他,事后會怎樣?”
姜遲燕瓊鼻微皺,奇怪道:“什么怎樣?”
吳敵盯著她,說道:“事情結束后,假如他向我復仇,我該怎么辦?或者說,你會保證我不被復仇嗎?”
“這……”
姜遲燕撓了撓額角的發絲,有些認真地說道:
“復仇的話,他也是找我吧,就算要找你復仇,我也一定會保你的,不過,我也沒百分百的把握保住你,畢竟這個可是破壞武道規矩的事……”
吳敵癟了癟嘴,心說,你還知道這是破壞武道規矩的啊?
而姜遲燕又補充道:
“不過嘛,我是女子,并不需要遵守哪些奇奇怪怪的規矩,只要能贏,誰管我怎么贏的!”
“女子還有這樣的特權?”吳敵再次皺眉,他是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事。
“對啊。”姜遲燕突然笑起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誰叫本小姐天生麗質,姿容絕世呢?”
吳敵:……
“哎,你這是什么表情啊,你小心我還把你綁起來,一直綁到我決戰的那一天奧!”
姜遲燕見吳敵居然一副嫌棄的表情,頓時冒火。
吳敵沒有理她,只是說道:
“隨你。”
說完,吳敵便靠著柱子坐下來,好像認命了一樣,低著頭沉默不語。
姜遲燕見他這樣,便笑道:
“呵呵,這犬馬鎖還真的好用。剛才見了我,比鬼都跑得快,現在居然這么乖巧,不錯不錯。”
說著,姜遲燕還蹲了下來,盯著吳敵仔細觀察起來,也不知道在觀察什么。
吳敵被她看得直發毛,可又下意識的愿意讓她看。
就好像一種變態的心理一樣。
似乎被姜遲燕盯著,是一種可以值得高興的事,又或者被漂亮的女子盯著看,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又或者被人好奇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吳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是告訴自己,這個瘋婆子是他的仇人。
如果不是姜遲燕在四角岔路給他指了一條岔路,他就不會困在回頭廟,老吳頭也不會死于非命。
吳敵沉默不語,姜遲燕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她真的就是純粹的對吳敵很好奇。
明明這個家伙身上的氣息就只有兩脈通,再明顯不過的二品了,怎么可能跑得這么快?
她現在可是八品,而且是已經有七馬之力的八品!
雖然武者的跑步速度不能用馬力來衡量,畢竟人和馬的身體構造有很大的區別。
要是整體力量是七馬之力,就算有七匹馬的速度,豈不是搞笑?
要是用魚的力量來衡量呢?難到萬魚之力就代表能在水中有一萬條魚的速度嗎?
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但擁有七馬之力,即便有些內八,姜遲燕全力奔跑加上云奔步的速度,也完全可以達到一匹上等馬的奔跑速度了。
在這屋舍儼然的府中,雖然慢一些,卻也不輸一匹中等馬。
可吳敵卻憑借區區二品的修為,把她甩的遠遠的。
真叫人費解。
難道他是天生就適合極速奔跑的人嗎?或者說,他和自己一樣,也是異體擁有者,而他的異體則是專門適合奔跑的?
要是再給他學了云行步或者云奔步呢?
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以飛快的速度沖上比武臺,給常帥致命一擊?
姜遲燕不知道,她的父親也懷疑吳敵是一種異體,但卻以為是一種可以輔助修行的異體。
姜遲燕猶豫了,她本來是想把他抓起來好好折磨一番,然后再利用他到比武時弄點亂子出來,好幫她打贏常帥。
可之前吳敵明明可以逃走,卻硬著頭皮返回,還要阻止她去找她自己的老爹。
竟然只是怕自己妨礙自己的老爹修行?
關鍵是,這個家伙居然能安然無恙從老爹的憶舊堂走出來,這證明老爹是認可了他的。
而現在老爹正在破關中,肯定不能知道她的打算。
這破關的時間也猶未可知,以前聽老爹說,快則三五日,慢則一年半載。
萬一這個家伙真的殺了常帥,或者說,自己真的要讓他上去破壞戰斗,常帥必然不服氣,而且輸了也可能不認賬,還會找他復仇。
沒老爹鎮場子,姜遲燕覺得憑自己和老爹的幾個部下,恐怕很難保下他。
哎,真是難辦啊……
姜遲燕搖了搖頭,長長的馬尾辮也一甩一甩的,顯得很可愛。
吳敵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姜遲燕一時間也想不清楚,于是就笑著對吳敵說道:
“嘿嘿,我們現在就算是初步達成協議了,那就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姜遲燕,遲來的燕子代表遲來的春天,你叫什么名字?”
姜遲燕的聲音悅耳動聽,尤其是不罵人的時候,更是自帶一種討喜的味道,聽得吳敵渾身酥麻。
吳敵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
“吳敵,無敵于一方的意思。”
“噗呲——”姜遲燕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真是好名字,就是有點搞笑。”
吳敵瞇了瞇眼睛,姜遲燕的話并沒有激怒他或者說什么,他甚至沒有聽進去。
他看著姜遲燕的笑容,只覺得有些熟悉,便道:
“你能不能掩著嘴笑?”
“啥?”姜遲燕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識地掩了下嘴,“這樣嗎?”
吳敵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姜遲燕以為他在發呆,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才喃喃的說道:
“你特別像一個女子。”
姜遲燕白了他一眼,反問道:“不想女子像什么?”
說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好奇地問道:
“你是說憶舊堂的石像嗎?那個是我娘呀!當然像!”
吳敵聞言,想了想,似乎那個石像確實很像,和姜遲燕很像。
但他說的不是那個石像,搖了搖頭,吳敵說道:
“那個石像確實很像,但我說的是另一個女子,不是石像。”
“誰呀?”姜遲燕再次好奇道。
吳敵像是在努力回憶一樣,皺著眉頭不說話。
姜遲燕等了一會兒,吳敵還是不說。
她還以為是吳敵過去的往事,現在有些想不起來了,于是便出聲打斷了吳敵的思路。
“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唄,不過嘛,我也可以當你是在搭訕我嘍~”
姜遲燕俏皮的一笑,和她當眾打罵家丁,第一次見吳敵時直接甩鞭子,在城門樓下一鞭子甩瞎一個守衛的眼睛的模樣完全不同。
吳敵似乎也被驚艷到了一下,但也就是一下而已,并未搭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