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瓊漿玉液,月清秋也只是聞過而已,那還是蜀山劍派的上任掌門,渡劫升仙,榮升老祖之后,其他門派的掌門前來祝賀送來的賀禮,而且只有小小的一杯,酒香似乎也沒有眼前的醇厚。
雖然,她現在只聞了一絲酒香,但在她體內陰陽轉化已經停了下來,而起陽氣似乎還在回升,甚至被那魔修封住的真元也松動少許,露出一縷可以讓她指揮。
月清秋連忙盤膝而坐,運轉《百酒生陽法》,她體內的陰氣馬上倒轉,重新變作陽氣,不過盞茶功夫,她已經恢復如常人。
接著,她馬上調轉那一縷真元,打開自己的須彌芥子,取出一瓶蘊靈丹服下。
丹藥入口,化作靈氣進入經脈,不斷的沖擊著魔修的封印,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忽然張嘴,吐出一口黑血,卻是將魔修的封印給破了。
修為恢復,月清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青銅鼎前,伸手抓起青銅鼎蓋。
濃郁的酒香就要再次飄出,卻被她用法力封住,沒有流出一絲。
只見里面約有半鼎仙酒,其色成琥珀色,晶瑩剔透。月清秋忍不住趴在鼎上用力一嗅。
濃郁的酒香進鼻,便引動著她丹田內的真元一陣沸騰,較之之前凝練了稍許,竟是抵過了她三日苦修。
而在紫府虛境之內,也隱隱生出變化,原本互相對峙的陰陽二氣,似乎也變得融合起來,看上去有那么一絲和諧,使得她隱隱有要破境之感。
“果真是瓊漿玉液,仙人都忍不住搶奪的天材地寶。僅僅是聞了一下便由此功效,若是喝上一杯,豈不能頂十年苦修?”
想到這里,月清秋連鼎帶酒一同攝進自己的須彌芥子之中。
“有此瓊漿玉液,足夠我一路修行到渡劫成仙了。”
她欣喜之時,正看到躺在地上酣睡的王登,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寒光。
“世間只有他知曉我得了這酒,若是現在殺了他,豈不就萬分安全。用他一人之命,換我成仙之道,豈不合算?”
思索間,月清秋手上便出現一道劍氣,只需她揮揮手指,便可直接將王登斬殺,不留半點痕跡。
然而就在她將要動手之時,她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停了下來。
“我這是怎么了?怎會想著害王登性命。他與我有救命之恩,而我卻恩將仇報?”
想到這里,月清秋慌忙盤膝坐下,靜氣凝神,思索起來。
如此過了一會后,她睜開眼,輕聲道:“原來我今日大喜大悲,得了瓊漿玉液后,欣喜若狂,以致心神失守,生出了心魔。好在及時醒悟,否則悔之晚矣。”
心魔之物,乃是修道者心中異念,最為無形無色,無蹤無跡,一旦被其所控,輕則境界停滯不前,重則道消身死化為灰灰。但是一旦察覺,便可輕易斬去。
月清秋斬去心魔之后,站起身走出山洞,看著空中明月陷入沉思之中。
昏睡不知多久,王登慢慢清醒過來,他抬頭看看四周,自己仍在那山洞之內。
“你醒了?”
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王登抬眼看去,就見月清秋站在洞口看著自己,陽光從她身后照射進來,顯得光彩奪目。
“師姐,你恢復了?”王登驚訝道。
月清秋點點頭,指指空蕩蕩的青銅鼎。
“你找到的酒很好,我服下之后便恢復了陽氣,然后趁機破開了魔修的禁制,已經恢復了。”
王登聽罷笑了笑。
“那酒確是烈的很,我只是聞了一聞,就醉了。”
月清秋也笑笑:“確是烈的很,所以我很喜歡。”
說罷,她掏出一枚酒葫蘆,向著王登一扔。
王登順手接過,奇怪的看向月清秋。
“師姐,這是?”
月清秋道:“鼎中之酒我分成了兩份,你我二人平分。”
王登道:“我又不愛喝酒,留著無用,還是給師姐吧。”
說著,他便要將酒葫蘆還回去。
月清秋伸手攔住,開口道:“你可知這是什么酒?這是仙酒,也稱為瓊漿玉液,即使是仙人也難尋一滴。吃上一杯,可抵你百年修行。這樣你還要給我嗎?”
王登聽罷,嚇了一跳,他看看手中葫蘆,又想起自己聞了一聞便直接醉倒,心中不由信了。
但是過了片刻之后,王登忽然又將酒葫蘆扔給月清秋,開口道:“既是瓊漿玉液那我更不能拿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拿著豈不自尋死路?更何況,此就有如此功效,我如何煉化的了,像之前那樣,聞聞味就暈了,豈不暴遣天物。”
月清秋道:“你可暫存起來,等日后境界上去了再服用。”
王登笑笑,開口道:“師姐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如就暫存師姐那里,等我用時再找師姐來取,如何?”
月清秋聽罷,臉上露出啞然之色,她沒想到王登得知這酒的珍貴之后,仍然要給自己。
“師弟,這···”
“師姐莫在推辭,就這么辦了。”
月清秋本是灑脫之人,也不再婆婆媽媽,開口道:“好,那就暫存在我這里,等你日后需要,隨時取用。”
說罷,月清秋又道:“師弟,你隨我出來。”
王登跟著她走出山洞。
月清秋道:“師弟,我欲與你成八拜之交,你可愿意?”
王登一愣,開口道:“結拜?”
月清秋道:“是了,你不愿意?”
王登自然不會不愿意,連忙答應。
二人也沒拘泥什么禮數,直接向陽而跪,開口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與月清秋(王登),義結金蘭,天地可鑒。”
結拜完,兩人站起身,看向對方。
“姐姐?”
“弟弟?”
說罷,兩人只覺得一陣惡寒。
月清秋撇撇嘴道:“算了,你以后還是喊我師姐吧,這樣聽起來更順耳。”
王登也覺得弟弟這個稱呼太過別扭,便道:“好的,師姐。”
只是語氣之中,多了幾分親昵。
月清秋道:“既然已經結拜。那師姐就送你一件禮物。”
月清秋拿出一方巴掌大小的玉盒,遞給王登。
“這個禮物你可喜歡。”
王登接過玉盒一看,只見盒上寫著,洗精伐髓四個大字。
“這···這是····”
月清秋道:“這是便是洗精伐髓丹,你不是經脈閉塞無法修行嘛?服用此丹,定可開脈成功。”
心心念念的丹藥出現在面前,王登難掩心中喜悅。
“師姐,這丹藥不是十分珍貴嗎?你怎會有?”
月清秋笑道:“說來也是巧合,我這次去蒼云劍派送的東西便是這洗精伐髓丹。再過些日子便是六十年一次的帝流漿日,屆時你們蒼云劍派內部便會舉辦論劍大會,蜀山作為蒼云山上宗,自然得送些賀禮。其中便有洗精伐髓丹。”
王登道:“這是給蒼云劍派的東西,師姐私自挪用,會不會有問題?”
月清秋笑笑:“你就是蒼云劍派的弟子,給了你用,不就是給了蒼云劍派?更何況,你不說,我不說,誰人知曉蜀山的賀禮是何物?你就放心吧。”
見她說無大礙,王登也放下心來。
月清秋道:“你快吞下開脈,我與你護法。今日,就助你踏上修行。”
聽了這話,王登連忙在一大青石上坐定,然后沉心靜氣,等平靜下來之后,便打開玉盒,將里面的拇指大小的洗精伐髓丹吞下。
丹藥入口,帶著縷縷清香,不等王登咀嚼,便化作液體順著王登食道流入腹中。
緊接著,一團熱氣升騰而起,順著他的奇經八脈,向外擴散。
“師弟,洗精伐髓猶如脫胎換骨,雖然疼痛難忍,但是你抗的越久,根骨就會變得越強。一定要堅持住。”
王登聽了月清秋的指導,連忙屏息凝氣,不讓一絲藥氣消散。運轉起玄功,指引熱氣沖擊經脈。
腹中熱氣越來越勝,本來疏導熱氣的經脈卻被阿堵之物閉塞,根本無法散去,漲得王登像是要炸開一般。
王登抱了不成則死的決心,強忍不動,那熱氣匯聚不散便向經脈內沖去,消融起阿堵之物。
所謂阿堵之物,是由人吃的五谷雜糧所產生的濁氣沉積,堵塞在經脈內與之連在一起。
消融他們便如同割肉刮骨一般,不過剛打通一條經脈,王登已經是汗如雨下。等王登運轉一周打通十二正經,奇經八脈那真如將其凌遲一遍一樣。
到了此時,可以說王登已經開脈成功,但是其并沒有停止,而是一遍又一遍的運轉功法。
如此不知運轉了多少遍,王登只覺得意識模糊,只剩靈臺一點清明。
當,好似金鐘鳴響,又似玉捶輕擊。王登經脈內的熱氣忽然收縮進丹田之內,片刻之后再次噴涌而出,周游全身經脈之后,匯聚入王登口腔。
雖然王登拼命壓制,但也壓制不住口中熱氣。
嘴巴一張,長嘯順勢出口,引得山中老猿啼叫,猛虎嘯林。
王登開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