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謀劃
宣州飯店。
名字聽上去非常普通,甚至還有些土氣。從外邊看上去,方方正正的一個(gè)(gè)大盒子,毫無惹眼之處。
但內(nèi)(nèi)部雕龍畫風(fēng)(fēng),別有洞天,是宣州最豪華的酒樓,常被高官商要們選為宴會(huì)(huì)的場(chǎng)(chǎng)所。
河森的車帶有政府的標(biāo)(biāo)志,無人阻攔,長(zhǎng)驅(qū)(qū)直入,直接開了進(jìn)(jìn)去。河森剛從車上下來,就有一身筆挺西服的接待打開車門,領(lǐng)(lǐng)著河森,從側(cè)(cè)門走進(jìn)(jìn)一座電梯,直接送去了三樓的一座私密的包廂。
推開門,看見有兩人在坐著閑聊。本來一路冷著臉的河森,換上了溫暖的笑容,足以讓人如沐春風(fēng)(fēng)。
“王主事,程州長(zhǎng),讓二位等我,實(shí)(shí)在是不好意思?!?p> “哪里哪里,河老師客氣了?!幣晃晃⑴值鬧心昴兇誘玖似饋?,正是宣州魂術(shù)(shù)工廠的負(fù)(fù)責(zé)(zé)人王思退,“叫我名字就是,大家合作這么久了,何必這么見外?!?p> 另一個(gè)(gè)身材勻稱,面相看上去正值中年,但頭發(fā)(fā)已經(jīng)(jīng)花白了的男子走上前來,伸出一只手:“河老師,好久不見?!?p> 這位就是宣州的州長(zhǎng),以立場(chǎng)(chǎng)激進(jìn)(jìn)著稱的程翰文。
三人滿面笑容,似乎彼此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熱情地打著招呼。
各自寒暄過后,三人落座,門外的侍從們也恰到好處地走了進(jìn)(jìn)來,將事先準(zhǔn)(zhǔn)備好的菜品快速布置起來,最后開了一瓶紅酒后安然退場(chǎng)(chǎng),將厚重的門緊緊關(guān)(guān)上。
河森搖晃著杯中鮮紅的液體,單刀直入地問道:“王主事,程州長(zhǎng),不知二人找我來,是為了做些什么?”
王思退看了一眼程翰文,見州長(zhǎng)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花白的頭顱,便轉(zhuǎn)(zhuǎn)過頭來,看著河森:“河老師是我宣州出去的人才,程州長(zhǎng)早就想和河老師多來往來往了,天天在我耳邊念叨??珊永蠋焷砣ト頊L(fēng),一直沒等到機(jī)(jī)會(huì)(huì)。這次好容易知道了河老師的消息,這不,忙請(qǐng)(qǐng)您過來了。”
河森說道:“王主事客氣了,這種事直接和我說一聲不就行了。還特意找到我的助理,過于正式,嚇得我都不敢來了?!?p> 王思退笑著說:“河老師啊,您是在魂術(shù)(shù)師圈子里混多了,天天用魂術(shù)(shù)通訊交流??贍?,忘了我們可沒有這本事啊?!?p> 河森裝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怪我,怪我。那現(xiàn)(xiàn)在我也來了,有什么事,不如就直說了吧。不然,這一桌好菜,這一瓶好酒,我嘗起來,可是什么味道也沒有?!?p> 宣州魂術(shù)(shù)工廠的主事王思退抿了一口紅酒,打量了一眼程翰文。意思是我的工作完成了,人給你帶來了,開場(chǎng)(chǎng)白也說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話也該你來講了。
程翰文會(huì)(huì)意,今天本就是他做的局。
“咳咳?!背毯參牧?xí)慣性地咳了兩聲,一方面放松一下喉嚨,另一方面延緩一下開口,腦子里過一下思緒。
官場(chǎng)(chǎng)老習(xí)(xí)慣了。
然后程州長(zhǎng)開口說道:“河老師,這偌大的聯(lián)(lián)邦,兩都十三州,當(dāng)(dāng)屬我宣州,所受聯(lián)(lián)邦扶持最少,而貢獻(xiàn)(xiàn)最多。您是宣州人,相比也清楚這一點(diǎn)(diǎn)?!?p> 河森說道:“的確。宣州靠近聯(lián)(lián)邦兩座都城之一的南臨城,并且州內(nèi)(nèi)資源較少,大量人才外流,為南臨城以及整個(gè)(gè)聯(lián)(lián)邦的南部,做出了極大的貢獻(xiàn)(xiàn)?!?p> 程翰文說道:“是啊,我宣州沒有聯(lián)(lián)邦一流學(xué)(xué)府,沒有魂術(shù)(shù)學(xué)(xué)院,根本培養(yǎng)(yǎng)不了人才,也留不住人才。年年經(jīng)(jīng)濟(jì)(jì)倒數(shù)(shù),民眾失業(yè)(yè)率在全聯(lián)(lián)邦排在第一名,為此連續(xù)(xù)四任州長(zhǎng),都沒有做滿一個(gè)(gè)任期啊?!?p> 河森不明白眼前州長(zhǎng)的目的,含糊地應(yīng)(yīng)道:“的確,程州長(zhǎng)肩上的擔(dān)(dān)子不輕?!?p> 程翰文說道:“我有一個(gè)(gè)辦法,可以改善宣州的現(xiàn)(xiàn)狀,并且能幫助宣州迅速發(fā)(fā)展。希望河老師可以幫我一把,也幫自己的家鄉(xiāng)(xiāng)一把?!?p> 河森有些不解:“我當(dāng)(dāng)然愿意幫助家鄉(xiāng)(xiāng),但我只是南臨魂術(shù)(shù)學(xué)(xué)院的一介高級(jí)(jí)研究員而已,實(shí)(shí)在想不出,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幫到州長(zhǎng)?!?p> 程翰文說道:“當(dāng)(dāng)然可以,河老師可是言院長(zhǎng)的直傳學(xué)(xué)生,您實(shí)(shí)在不必妄自菲薄?!?p> 河森眼睛輕輕瞇起,只有當(dāng)(dāng)他進(jìn)(jìn)入非常認(rèn)(rèn)真的時(shí)(shí)刻,才會(huì)(huì)露出這樣的神態(tài)(tài)。他此刻并不說話,只是看著程翰文,示意他繼續(xù)(xù)說,自己愿聞其詳。
顯得有些傲慢的樣子。
程翰文習(xí)(xí)慣了魂術(shù)(shù)師們常有的自傲心態(tài)(tài),見河森并不搭茬,也不在意,繼續(xù)(xù)說道:“您知道,今年初的聯(lián)(lián)邦政府及魂術(shù)(shù)師聯(lián)(lián)合會(huì)(huì)議上,通過了《<魂術(shù)(shù)師人間界公約>第十八補(bǔ)(bǔ)充條例》,規(guī)(guī)定了一個(gè)(gè)地區(qū)(qū)如果魂界入侵的風(fēng)(fēng)險(xiǎn)(xiǎn)增加的話,有資格申請(qǐng)(qǐng)四大魂術(shù)(shù)學(xué)(xué)院在當(dāng)(dāng)?shù)厥贅_設(shè)(shè)分院?!?p> 河森似乎明白了什么:“您是說希望找我的老師在宣州開南臨魂術(shù)(shù)學(xué)(xué)院分院?那我可幫不了你。就算我能說服言老師,宣州的魂界入侵等級(jí)(jí)也不夠啊?!?p> 程翰文笑了笑,說道:“誰說不夠,您看,最近在宣州南部的旌城,不就出了一個(gè)(gè)例子。而且據(jù)(jù)說,甚至有普通人卷了進(jìn)(jìn)來,那個(gè)(gè)人現(xiàn)(xiàn)在還躺在河老師您的私人醫(yī)(yī)療機(jī)(jī)構(gòu)(gòu)里呢?!?p> 河森的眼神更加凜冽起來。
你們這是想做什么?
正在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河森心意一動(dòng)(dòng),體內(nèi)(nèi)的魂突然一蕩,毫無防備的河森生生接受了一次內(nèi)(nèi)魂振蕩的沖擊,一口悶血涌上喉嚨。河森連忙低下頭作為掩飾,匆忙把一口悶血壓了下去。
我在病房里布置的魂術(shù)(shù)被人強(qiáng)(qiáng)行破了!河森心中又驚又懼,猛地一抬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兩個(gè)(gè)人。
是他們做的么?
……
與此同時(shí)(shí),許萬松躺在療養(yǎng)(yǎng)機(jī)(jī)構(gòu)(gòu)的病床之上,想著自己簽訂的合同。
忽然,眼前又泛起了紫光。
這陣紫光從許萬松自己的胸口噴薄而出,充盈著整座四方的房間,卻又沒有溢出房外。
事實(shí)(shí)上,此時(shí)(shí)從外面看過來,不論是透過窗戶,還是透過門洞,都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紫光。
紫光充斥了整個(gè)(gè)房間的時(shí)(shí)候,河森留在屋內(nèi)(nèi)的那只魂術(shù)(shù)麻雀,瞬間顯出身形,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這也是宣州府的另一端,河森感覺自己的魂術(shù)(shù)被人強(qiáng)(qiáng)行破去的時(shí)(shí)刻。
許萬松短期內(nèi)(nèi)已經(jīng)(jīng)幾次見到這一場(chǎng)(chǎng)景,所以并不害怕。
而他的眼前,浮著的還是那一本古拙的書籍。
《魂靈簿》。
此時(shí)(shí)魂靈簿已經(jīng)(jīng)打開了第一頁,送到許萬松的眼前。
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小字。
許萬松定睛一看,嘿,這不就是自己剛剛簽訂的保密合同么?
“你怎么又出來了?”許萬松喃喃自語道,下意識(shí)(shí)地伸出一只手,指向那本魂靈簿。
伸出去的手指,徑直地穿過了這本厚重的古書。
手指和古書接觸的地方,紫光輕輕漾起。
如夢(mèng)(mèng)似幻。
接著,魂靈簿似乎找到了目標(biāo)(biāo)一般,整本書濃縮成一道濃郁的紫光,纏繞在許萬松伸出的手指之上。
許萬松感到自己伸出去的右手食指之上,傳來一陣清冷的感覺。
接著,紫光消失不見。
而許萬松的手指之上,多了一道紫黑色的古拙指環(huán)(huán)。
上面沒有任何的雕刻紋樣,就如同從一塊金屬中摳出來的、還未經(jīng)(jīng)打磨拋光的胚胎,粗糙而古樸,在燈下反著光。
許萬松好奇地摸著這道指環(huán)(huán),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是什么意思?這是簽訂魂術(shù)(shù)合同的正?,F(xiàn)(xiàn)象么?喂,魂靈簿,能聽到不?”
當(dāng)(dāng)他口中說出魂靈簿三個(gè)(gè)字的時(shí)(shí)候,指環(huán)(huán)又發(fā)(fā)出一道紫光出來,那本古色古香的魂靈簿徑直出現(xiàn)(xiàn)在了他的手指上空。
一道紫色的、飄蕩著的光帶,本來是連在古書和許萬松胸口之上,現(xiàn)(xiàn)在改連在了許萬松右手上的那個(gè)(gè)指環(huán)(huán)之上。
許萬松心念一動(dòng)(dòng),那本書就又收了回去。
呦?
道具?
許萬松玩心大起,開始嘗試著用著不同的方法與指環(huán)(huán)互動(dòng)(dòng)。
最后他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和這指環(huán)(huán)聯(lián)(lián)系的方法,能自如地喚出與收起那本書,并且能讓那本書隨著他的心意而轉(zhuǎn)(zhuǎn)動(dòng)(dòng)、翻頁。
只是目前那本書只能打開第一頁,上面用著小字,把之前厚厚的合同給復(fù)(fù)印了上去。
只是還不知道這些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論是只前神秘的魂術(shù)(shù)師河森,還是那個(gè)(gè)怪怪的護(hù)(hù)士姐姐袁溪,都完全沒有提過這一茬。
可能對(duì)(duì)他們來說,這就是常識(shí)(shí)吧。許萬松對(duì)(duì)自己說著。
這就是魂術(shù)(shù)師的世界么?
自己只是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地站在門口,勉強(qiáng)(qiáng)透過門縫看到一點(diǎn)(diǎn)里面的光景而已。
就已經(jīng)(jīng)比之前的生活有趣多了。
許萬松感到非常新奇。
漸漸地,他很快就覺得一陣止不住的疲倦翻涌上來,一陣抽痛也襲上了大腦。
這么快就累了?
是不是這個(gè)(gè)指環(huán)(huán)弄得?
這感覺比老李上課還帶勁啊。
許萬松再看了眼手上的指環(huán)(huán),想著河森,想著老李,想著安樂,想著袁溪,想著這幾天過的一切,實(shí)(shí)在抵制不住困意,漸漸地睡了過去。
……
夜已深。
河森怒氣沖沖地走出宣州飯店。
之前領(lǐng)(lǐng)他進(jìn)(jìn)包廂的侍從走上前,剛想帶他去上車,就被河森一個(gè)(gè)眼神瞪了回去,不敢再說話。
河森走進(jìn)(jìn)一個(gè)(gè)無燈的小巷,見身旁無人,用手在面前一揮。
空間似乎被撕裂開來,透出一道紫光。
他徑直跨了進(jìn)(jìn)去,如果有人在旁邊,只會(huì)(huì)看到他消失在了一團(tuán)(tuán)紫光當(dāng)(dāng)中。
河森眼前的世界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還是宣州府,還是宣州飯店附近,還是那條無人的小巷。
只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紫光。
正是宣州府所對(duì)(duì)應(yīng)(yīng)的魂界。
河森腳下的土地翻涌著,突然一個(gè)(gè)扭曲的身影破土而出,沖向河森。
河森一聲冷笑:“不自量力?!苯又蛄藗€(gè)(gè)響指,一只巨大的飛鳥出現(xiàn)(xiàn)在他身旁??瓷先ゾ拖袷?,一只等比放大到和人一樣大小的白頭鷹。
白頭鷹以更快地速度,低頭向那個(gè)(gè)破土的身影啄去,一把叼住。
竟是一只長(zhǎng)長(zhǎng)的蚯蚓,在白頭鷹的鳥喙中扭動(dòng)(dòng)。在蚯蚓的一頭,碩大的口器撕裂一般張開,留下滴滴的液體。
白頭鷹昂首一拋,將整只蚯蚓夾成兩段,并將后半段吞入了腹中。
剩下的前半截蚯蚓落在地上,感知到了危險(xiǎn)(xiǎn),掙扎著向重新鉆入土中。
河森對(duì)(duì)準(zhǔn)(zhǔn)蚯蚓的頭部,一腳踩了上去。
狠狠地扭了幾下。
蚯蚓被瞬間碾碎,抽搐了幾下,不再動(dòng)(dòng)彈。
河森摸了摸白頭鷹的腦袋,說道:“氣息隱藏得再好,還是會(huì)(huì)被一些嗅覺敏銳的魂獸感知到。但這些畜生,感知到有人在這,又感知不到我的真實(shí)(shí)實(shí)(shí)力,就趕不及地來送死了。唉,畜生就是畜生啊?!?p> 白頭鷹閉著眼,蹭了蹭河森的手心,顯得很享受的樣子。
河森不再多言,翻身跨上白頭鷹。白頭鷹仰頭鳴叫一聲,在小巷之內(nèi)(nèi)騰空而起,往宣州府內(nèi)(nèi),河森的私人療養(yǎng)(yǎng)機(jī)(jī)構(gòu)(gòu)飛去。
魂界和人間界一體兩面。只要掌握了方法,便可以在兩界內(nèi)(nèi)穿梭。
所以像河森這樣,有代步能力的魂術(shù)(shù)師,會(huì)(huì)選擇進(jìn)(jìn)入魂界,用魂術(shù)(shù)趕路。到達(dá)(dá)目的地后,再穿梭回來。
不過能這么做的魂術(shù)(shù)師并不算多。不論是自由穿梭于人、魂兩界,還是有魂術(shù)(shù)代步,都不是一件簡(jiǎn)單的事情。
在河森離去的小巷路口,剛剛和河森吃飯的宣州州長(zhǎng)程翰文,宣州府魂術(shù)(shù)工廠負(fù)(fù)責(zé)(zé)人王思退,出現(xiàn)(xiàn)在了巷子口。
王思退抬著頭,看著河森離去的方向,似乎能透過兩界間的壁壘,看破河森的蹤跡一般。然后他轉(zhuǎn)(zhuǎn)過頭來,看著同樣抬頭,卻不知道看著哪里的程翰文,問道:“程州長(zhǎng)也能看見?”
“不能。”程翰文搖搖頭。
“那您是在看什么?”王思退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看的那么認(rèn)(rèn)真,我就試試唄?!背毯參睦碇睔鈮訓(xùn)卣f道。
“……”你認(rèn)(rèn)真的么。王思退看著眼前這個(gè)(gè)老搭檔,噗嗤笑出聲來:“你啊你,真是個(gè)(gè)讓人摸不透心思的家伙?!?p> 程翰文收起開玩笑的樣子,說道:“你說河森會(huì)(huì)按我們想好的那樣做么?”
“會(huì)(huì)?!蓖跛纪它c(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接著,又補(bǔ)(bǔ)充了幾句:“我本來還不確定,但是看他剛剛的能力,我更加相信了。有這樣的實(shí)(shí)力,放在任何一家魂術(shù)(shù)學(xué)(xué)院,都可以掛名副教授,并且只要年齡、資歷到了,便可以毫無阻礙地升任教授。而這個(gè)(gè)河森,在南臨魂術(shù)(shù)學(xué)(xué)院卻只能當(dāng)(dāng)一個(gè)(gè)高級(jí)(jí)研究員。他。以及他背后那個(gè)(gè)副院長(zhǎng)老師,在學(xué)(xué)院被壓制了?!?p> “南臨學(xué)(xué)院人才濟(jì)(jì)濟(jì)(jì)啊?!背毯參母袊@道:“簡(jiǎn)直就是浪費(fèi)(fèi),來我宣州,自然有這些俊杰展示本領(lǐng)(lǐng)的機(jī)(jī)會(huì)(huì)?!?p> 王思退說道:“那你干嘛不去向中央申請(qǐng)(qǐng)?!?p> 程翰文笑道:“老弟真會(huì)(huì)開玩笑。且不說正常渠道,中央憑什么批準(zhǔn)(zhǔn)我們的想法;退一步來說,就算中央同意了,按正常流程走,還不知道要走上幾年。到時(shí)(shí)候,老哥我在哪個(gè)(gè)位置上,都不知道了。我可不放心把這么一件大事,交給別人做?!?p> 王思退說:“老哥費(fèi)(fèi)心了,有你在,宣州必然能崛起,重現(xiàn)(xiàn)當(dāng)(dāng)年輝煌。”
程翰文眼中精光一閃:“好了,不談了。那個(gè)(gè)在旌城被卷進(jìn)(jìn)來的中學(xué)(xué)生,怎么樣了?”
王思退說道:“袁溪已經(jīng)(jīng)和我上報(bào)(bào)了,魂術(shù)(shù)合同簽過了。那小子和我們想的一樣,完全沒有看合同的內(nèi)(nèi)容,傻傻地簽了下來。那不僅僅是普通的魂術(shù)(shù)工人的合同,還按您的意思,加了附屬條約。在我們需要的時(shí)(shí)候,隨時(shí)(shí)會(huì)(huì)‘出事’。到那時(shí)(shí)候,這就完全是河森辦事不力了?!?p> 雖然他們并不知道,許萬松簽的合同,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印在簽署人本人的魂上,而是莫名其妙地跑到了一本書上面。
當(dāng)(dāng)然,許萬松也不知道,他看見的并不是正常流程,而完全是沒人見過的場(chǎng)(chǎng)景。
“嗯,好?!背毯參獰c(diǎn)了點(diǎn)(diǎn)頭,“如果河森不根據(jù)(jù)我們的意思辦,你再把這件事給他透點(diǎn)(diǎn)風(fēng)(fēng)?,F(xiàn)(xiàn)在正在考核之際,如果河森這邊出了岔子,他的副院長(zhǎng)老師都會(huì)(huì)被牽連。他老師的位置,可是又不少人盯著呢?!?p> “鬧吧鬧吧,他們不鬧,我們哪來的機(jī)(jī)會(huì)(huì)?”王思退說道。
“這幫魂術(shù)(shù)師,有國(guó)家養(yǎng)(yǎng)著,就不知道自己也是聯(lián)(lián)邦的一份子了?!背毯參囊荒槻恍跡耙蒼撦喌剿麄?yōu)閲?guó)為柬撾hα?。就是有些?duì)不起那個(gè)(gè)學(xué)(xué)生,你去安排一下,他家還有什么人,到時(shí)(shí)候要好好地補(bǔ)(bǔ)償一下人家?!?p> 王思退說:“查過了,他是孤兒,家中只有他一個(gè)(gè)人,無牽無掛,十歲之后,是國(guó)家養(yǎng)(yǎng)大的?!?p> 程翰文訝異地說:“孤兒?這么巧,你們是故意讓一個(gè)(gè)孤兒被卷進(jìn)(jìn)魂界的么?”
王思退苦笑一聲:“我們哪有這個(gè)(gè)本事,我們只不過讓魂界壁壘松了一下,有沒有人卷起來、會(huì)(huì)是誰卷進(jìn)(jìn)來,都是未知數(shù)(shù)。只能說,這就是他的命吧?!?p> “好吧?!背毯參臄[了擺手,“為國(guó)為家,也算他的造化了。我們走吧,準(zhǔn)(zhǔn)備下一步?!?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