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藏開始了修技旅行。
說是修技旅行,也就不同于往日執行任務時的廝殺,雖然對手抱著殺死半藏的心攻過來,半藏卻是留了一分仁慈。他只把每一場戰斗當作新的稽古,同流派的師兄師姐,不同流派的弟子,忍者,武士,甚至還有游行的僧侶。
不同世界的風采逐漸滲入他的皮膚血液,融入他的骨骼神經,他的眼睛越發的銳利,動作也越發的簡潔。
從芥花抽芽到葛藤俯首,他已經快走到土之國的腹地,直到他眼前出現一個長了蒜頭鼻的矮個子。
“什么人?”矮個子從袖口滑出一柄苦無,迅速戒備,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半藏眼前一亮,向前一步,“我名半藏,擅長刀術,可敢一戰?”
“哦?”矮個子少年面露不屑,“滾吧!無名之輩,不配我出手。”但他臉上不屑,身上卻不曾放松,尋不到一絲破綻。
半藏卻不管對手說什么,他只把每一個對手當作稽古的新老師。他眼瞼略微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的目光,既然對手沒有破綻,那就主動來攻,他的心中越發清明。
現在的距離,是兩個身位。
踏前,斬!
說是斬擊,卻是把鎖鐮中段當作刀柄,中距離的揮擊,小柄的鐮刀隨著鎖鏈劃出一道半弧,竟然在空中摩擦出呼嘯的聲音。
大野木略一矮身,左手袖口滑出一柄苦無,手腕一轉,苦無直射鐮刀這端鎖鏈的鏈扣中孔,持苦無的右手姿勢不變,他的眼神也一直鎖定半藏。
“哼!雕蟲小技。”
“好!”在矮個子看不見的地方,半藏的眼神雪亮。他向后墊步,身體稍一回旋,鎖鏈上的苦無甩向矮個子少年的頭部,緊接著苦無的是瞄向腿部的鐮刀的斬擊。
一上一下的攻擊幾乎同時臨身,矮個子直接伸出左手,以略低苦無的高度探出,然后猛地彈出食指套在苦無的后環上,接著食指一個抖動,又把苦無射回給半藏。同時他輕輕小跳,腳幾乎擦著鐮刀的刀鋒,然后猛地向下墜,把鐮刀踩進土里。
半藏借著回旋的慣性,再次甩出另一邊的鐵球,本來趁矮個子在空中無處借力的姿態打出的第三段攻擊被回射的苦無瓦解。到此,兩人算是勢均力敵。
“哼!能和擅長體術的我打到這個地步,你也不錯了。我名兩天秤大野木,記好我的名號,到了那邊你也就不孤單了。”
擅長體術嗎,半藏心中有些了然,他一定和自己一樣從小就磨練招法吧,才能有這么快的反應速度和教科書般的動作。
半藏身體略微前傾,做出進攻的姿勢,“那么,我上了。”
“來!”大野木的身軀并不高大,卻從里面迸發出驚人的氣勢。
“嘭!”半藏左腳用力,地面因為力道崩出一個凹坑。查克拉順著體內流向鎖鏈,鎖鏈陡然繃直,左手前右手后,仿佛握住一個長柄,鐮刀在藏在身后的陰影中,照不到陽光,一如藏在陰影下的雙眼,遠遠望去,竟有死神之姿。
大野木右腳略微后撤,做足了卸力的姿勢,雙手攏在袖子里,他眼里認真中帶著狡黠,讓人猜不道下一招會是什么。
鐮刀帶著風嘯從下至上斬向大野木的脖子,一柄正握的苦無擋住了鐮刀,半藏手心一顫,心道好大的力氣。他身體向內一卷,鎖鏈順勢在腰上纏了一圈,左手的鐵錘向下一砸,直指大野木的右腳,大野木本身是右腳后撤,此時不能向前,若是再往后撤則守勢告破,難免露出破綻。
只見大野木毫不猶豫,右手擋飛鐮刀后,右腳迅速向前一個墊步,不顧鐵球的攻擊,再一步踏前,左手的苦無直指半藏的心臟。
半藏撤掉鎖鏈的查克拉,鎖鏈又重歸柔軟,他手腕一轉,鏈條向身后轉了半圈,回旋的鐮刀再度隔開苦無,與此同時只聽“嘭”的一聲,鐵球砸中大野木的右腳。這聲音不像是人的骨骼斷裂,反倒是像砸在堅硬的巖石上。
看著大野木腳上的裂痕和掉落的土渣,半藏心中又慎重了幾分,“忍術嗎,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只有觸碰到才會明白細微的區別。”。這樣對戰起來,大野木在身上的土之鎧甲或是查克拉消耗完之前可以不懼半藏的攻擊,盡可以用一些舍身技和換命的招式,而半藏能依靠的,唯有一直磨練的技藝招法。
“那么,就看誰的技藝更勝一籌了啊。”半藏再度沖向前去。
招法,忍術,心智,對時機的把握,對距離的把握,兩人心里萌生出同一個想法:
這個人很強!
這個人很強!
大野木像是被點燃了心中的熱血,使用舍身技的次數越來越多。每用一次舍身技,身上的土之鎧甲就會出現一道新的裂痕。但這只是外衣的傷痕,對本體來說無足輕重,相對來說,沒有護甲的半藏消耗的精神體力更多。汗水大量的順著身體流下,又被身體的高溫蒸發。
“呼……吸……呼……”半藏開始注意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嘴巴開合的動作漸漸變小,隨之而來的是呼吸的聲音也漸不可聞,他眼中映出了對手的身影,他慢慢感覺自己掌控了身體,掌控了武器,掌控了對手,掌控了這場戰斗。
半藏的腹部猛然塌陷,一個錯身避開了大野木的舍身技,“就是現在!”,他的眼中映出一道刀光,右手抓住被擊飛的鐮刀刀身,轉手刺向大野木的背脊,時機、動作都可稱之完美。
“胴!”一聲長長的氣合,仿佛把半藏整個武道人生都熔煉了進去。
“土遁·輕重巖之術!”
大野木雙手合十浮在空中一下拉開了和半藏的距離,一道尺長的傷口出現在大野木后腰的位置,半藏的右手虎口也被鐮刀割傷,兩個人體力都有些見底,各自喘著粗氣。
“土遁·土菱團子!”一團飛起的巖石變成幾根巖錐,錐尖指向半藏,“怎么樣,你沒有體力了吧,再向前走就只有死路一條!”
半藏把右手放在防毒面具上,“我也是有后手的,不過,既然你已經有了畏懼之心,就不必再打了。”
半藏把鐮刀插回袋中轉身往回走,他向后揮了揮手,“不過真是精彩的對決啊,擅長體術的土遁忍者,大野木嗎,我會記住這個名字。也許將來有一天,你我會在戰場相見,希望那時候,你能給我帶來一點驚喜。”
大野木沒有撤下忍術,他低著頭,喃喃道,“不要說得像你贏了一樣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