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泰乾元年十月十五,封后大典如期舉行。
葉流云心里惦記著,想著封后大典儀式繁瑣,怕是寅時就要起床梳洗了,誰料半夜緊張翻來覆去不得好眠,寅時卻是深深睡去。
猛然驚醒,葉流云看看了天,已是蒙蒙亮了:“來人,什么時辰了,怎么不叫我?”
“多睡會兒,不急。”溫潤的聲音響起,葉流云一臉疑惑。
她剛要翻身下地,司逸按住了她,摟著腰肢吻了下去,葉流云軟的像一潭水一樣,輕啟朱唇迎合著他。
估摸著已是過了好久,葉流云喘不過氣來,伸手去推司逸。
司逸停下來,看著眼前人兒面色如往日穿的紅色緋袍一樣,司逸心神蕩漾:“怎么了?”
“……時辰快到了……”葉流云喘息了片刻,紅著臉對他道。
司逸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角,隨即又放開:“嗯,我們快些過這些儀式,也好快些洞房。”
葉流云在他腰間掐了一把:“大白天的……”
司逸看著葉流云嬌嗔的模樣,心中好笑,卻是委屈道:“你入宮半月有余,我都沒碰過你……”
葉流云耳朵都快紅的滴血了,她一把推開了司逸,再這樣下去今日的封后大典就舉行不成了。
“什么時辰了?”
“卯時而已。”
“卯時了!”葉流云一驚,急忙下地穿好鞋襪,“來人,服侍我梳洗!”
司逸雙臂環(huán)抱,含著笑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人兒。
一旁的宮女魚貫而入,紛紛瞟到了司逸溫柔的神色。
一群宮女出了鳳儀宮,紛紛討論道:“從沒見過皇上那樣的神色。”
“是啊,咱們這后宮一個娘娘也沒有,眼瞧著皇上只寵愛皇后娘娘一個人。”
“這世間也沒有皇上怎么好的男子了吧!”
“人家皇后娘娘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呢呀,可是葉家嫡女。”
“那楊家嫡女怎么沒嫁進(jìn)宮來?”
“說不定封了皇后就會被抬進(jìn)宮做貴妃了呢。”
“你們說皇上是真喜歡皇后娘娘還是為了葉家的勢力呢……”
“亂說什么!不要命了?”
一邊的葉流云自然不知道背后小宮女們的討論,一番打扮已是光彩奪目,本就艷麗的容顏此刻更是攝人心魄,讓人為之心折。
司逸在鳳儀宮已是換好了喜服,他知道葉流云很美,也想過葉流云穿上鳳冠霞帔的樣子會更美,但葉流云出來的瞬間還是驚艷了他,一時讓他挪不開眼睛。
葉流云笑著走過來,拉起司逸的手:“你先去太廟?”
司逸回神也抓住了她的手:“我們一起去太廟。”
“嗯?不合規(guī)矩吧?不是你先去太廟祭拜,待封后大典結(jié)束后我才能去祭拜嗎?”
“我就是規(guī)矩,我的夫人,必須封了皇后才是我的?”不待葉流云反對,便拉著她向太廟走去。
“今天過后你便是幻朝的皇后了,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幻朝的皇后,和你司逸的夫人,有區(qū)別嗎?”葉流云覺得前后兩句話還是不一樣的,問道。
“在我看來是有的,我的夫人,你僅是我一人的,我會寵你愛你,而幻朝的皇后,則要擔(dān)負(fù)許多。只不過外人看來,這兩個身份都是一樣的。”司逸緩緩道。
葉流云一笑:“我能只選一個身份嗎?”
“你想選哪個?”
葉流云忽然停住腳步,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輕道:“我當(dāng)你的夫人,不過因?yàn)檳愕納矸藎乙簿兔銥櫧瀠y的當(dāng)皇后吧。”
司逸輕輕一笑:“好。”
葉流云已是離開了司逸的耳朵繼續(xù)往前走,司逸卻將她拉回來抱在懷中,輕輕吻了一下。
又笑著放開,執(zhí)起手浩浩湯湯向太廟去。
(五)
封后大典極盡奢華,紅裝萬里天下錦紅。葉家嫡女出嫁,光嫁妝就擺滿了京城,前一批嫁妝已入了皇宮,最后一批嫁妝還沒出了葉府。
天色擦黑,酒過三巡,司逸大手一揮散了宴席,攜著葉流云回了鳳儀宮。
葉流云手心微微冒著汗,秋天的天氣,卻感受到來自身旁司逸的熱量。
“請皇上皇后共飲合巹酒。”全福嬤嬤送來兩杯酒,葉流云的臉色和身上的大紅喜袍不分上下。
端起酒杯手臂纏繞,一杯酒一飲而盡,司逸的眼睛久久地停在葉流云身上不愿離去。
“云兒,我愛你。”如此直白,如此感動,葉流云心中感動。
司逸為她摘了鳳冠:“脖子累嗎?”
“你說呢?”葉流云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這人非要極盡奢華,許是自己的脖子也不至于這么累。
司逸抱住了她,喃喃道:“終于……終于可以擁有你……”
“你愛我么?”司逸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葉流云的脖頸處,吐出的熱氣撩撥著葉流云的神經(jīng)。
“喜歡的。”葉流云軟軟道。
“才是喜歡而已?”司逸不滿。
葉流云掙開懷抱,對著他的眼睛:“愛的!”隨即,朱唇輕輕覆上他的唇,司逸涼薄的氣息瞬間被點(diǎn)燃。
紅燭高燃,兩個紅袍包裹的人兒柔情正濃。
司逸打橫抱起葉流云,喉結(jié)滑動,將臂間的柔軟輕輕放在床上,帷幔落下,吻亦落下,衣衫滑落,一室的風(fēng)光旖旎。
“云兒,我等著一天等了好久。”
“我也是。”
帷幔重重,月影搖搖,燭光搖曳,院外牡丹正好,海棠亦盛開,棠梨香氣氤氳,一切都如畫般美好。
東風(fēng)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zhuǎn)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翌日,太陽東升,司逸早就吩咐了罷朝三日,此刻正躺在床上,靜靜看著眼前人兒,感受著不敢相信的真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