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之中。
“阿娘,你可要為我做主。”孔問來央求娘親李氏。李氏正在塌上休息,孔問來的阿姐孔尚香依偎在她的懷里。對于他的這個兒子,她平時是無限的寵愛。只要是他想要的,基本上是能滿足就都滿足,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的兒子,所以這也養成了孔問來囂張跋扈的性格。
“為你做什么主?你是孔家的少主子,今后的文宣公。你有穿不盡的綾羅綢緞,吃不盡的山珍海味,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李氏不解道。對李氏而言,之前的生活和現在的生活,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不可同日而語,李氏總感覺生活在夢里。以前她是下人,現在轉頭一變,成為了孔府的女主人。最開始幾年她還惴惴不安,但是過了這么多年,仍然相安無事,她已經徹底不再擔驚受怕。
“阿娘,是那個張雷欺負我。”孔問來哭訴道。
“阿弟也能受到欺負?你平日里這么囂張跋扈,不都是你欺負別人嗎?”孔尚香撲靈撲靈的眨著大眼睛,有些好笑的問道。
“阿姐,你???”
“好了,尚香,別鬧。張雷是一個人什么人?他怎么欺負你了,和阿娘說說看。”阿娘見孔問來受到欺負,關心的問道。
“張雷是我的同窗,就是隔壁張羊村的一個窮小子。我可是圣人之后,夫子本來非常看重我,可是現在有了這張雷,夫子越來越不重視我了。這張雷在私塾之上,屢屢搶我風頭,說我說的,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他現在風頭越來越大,同窗們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孔問來氣嘟嘟的說道。
“這有意思了。”孔尚香笑道,“那我得去會一會”。平日里,孔尚香喜好涉獵文學,喜歡讀書。孔廟里有專門的藏書樓,孔府也有傳承詩書典籍,她沒事就去涉獵一番,在經史子集方面素有學問,可以說是“六歲能史書,十二通詩、論語”。談起對事情的見地來,她的家父以及到訪的博學大儒都對她刮目相看。她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了,對家務活、女紅不大感興趣,“志在典籍,不問居家之事”。
那個時候,隨著儒學的復興,詩詞歌賦等文化教育在女子教育內容中所占份額明顯減少,綱常禮教等傳統婦德教育則越來越受到重視。如詩人李商隱就不主張女子讀書識字,特別不贊同女子習詩。他說:“婦人識字即亂情,尤不可作詩,詩思不出二百里。”他覺得,女子習詩容易內心騷動,亂了性情,有損婦德。那女人應該學什么呢?他在《義山雜纂》中將“教女”之事歸納為“習女紅,議論酒食,溫良恭儉,修飾容儀,學書學算,小心軟語,閨房貞潔,不唱詞曲,聞事不傳,善事尊長”十條,總而言之,三從四德。
有一次,孔末邀請一位博學大儒到孔府做客,孔末特意安排孔尚香來增長見識。沒想到這位大儒,動不動就是“女子應該三從四德。女子應該如何如何”。結果,孔尚香來了一句“夫子謬論,小女子不敢茍同。為人不可不學,豈男女之有異哉?”結果噎得夫子半天沒說出話來。
“對呀,阿姐素有學問。讓阿姐幫我出出氣,打擊一下張雷的囂張氣焰。”孔問來知道阿姐素有學問,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阿娘,讓阿姐幫我出出氣吧,好不好?”
“胡鬧,你阿姐乃是女兒之身,哪能隨意出入男子的學堂。”李氏連忙叫停。
“那我可以女扮男裝呀。”孔尚香精靈般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笑著說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僅這一次哦,幫你阿弟出一口氣就行了。”李氏對女兒心知肚明,知道她的學問在孔府的浸染下,一般的飽學大儒也難以超越,她對女兒非常有信心。
“遵命,我的阿娘!”孔尚香俏皮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