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疾速穿行于林間,空氣中蔓延著淡淡的血味,被猗窩座捕捉到——他認得這個味道,不久之前還聞過。
一路向下,原本蜿蜒的山路凌亂起來,花草凋零,樹木折腰,血味逐漸濃重,帶著刺骨的寒意,好像在拼命催促他,快一些,再快一些。
耳邊逐漸傳來聲響,視野驟然闖進一抹粉色,冰人追在后面揮舞著扇子,猗窩座立刻踹斷兩顆樹木,攔住蔓延過去的冰勢。
古樹轟然倒地,帶起大片灰塵,冰人停頓住,揮扇擊碎樹干,地上卻已經(jīng)沒有那孩子的身影,黑貓也隨之消失。
“哎呀呀,看來是猗窩座閣下出手了,居然不和我打嗎?”
童磨慢悠悠走來,看著地面滴落的血跡,用扇子敲了敲額頭:“這可不行呢,我好不容易才有了戀愛的感覺,要是被猗窩座閣下帶走就太可惜了~”
他收起冰人便追過去。
前方,猗窩座抱著渾身是血的小櫻飛速趕往山腳的小鎮(zhèn)。
“來的居然是童磨。。?!?p> 其實猗窩座并不是很想逃跑,畢竟他不怕死,想打童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幼崽傷得很重,再不找醫(yī)生大概會死掉。
雖然山下那個醫(yī)館能不能治也是個未知,但他也不認得其他醫(yī)生了。
而且——
猗窩座抽空看了看跟在身旁的黑貓。
這只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貓,居然能跟上他的速度,身上也有不少傷痕,卻依舊行動自如。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它在保護幼崽,也許是幼崽從哪里撿回來的,當然更有可能的是,這不是一只普通的貓。
血鬼術?沒見過的類型。。。
猗窩座并沒有在這只黑貓身上感受到敵意,再三思索后就不再關注它,專心趕路。
山腳下即將進入小鎮(zhèn)的一段平坦小路,兩個身穿羽織,腰間帶刀的人迎面撞上了他。
“是煉獄和胡蝶啊,兩個柱對戰(zhàn)上弦二,還是太勉強了?!?p> 屏幕外的人立刻就認出他們,紛紛擔憂起來。
“哈哈哈,沒什么好擔心的!”煉獄洪亮的聲音多少令人有了幾分安心,“我們必將全力以赴!何況這次猗窩座也是站在我們這邊,未必沒有勝算!”
“煉獄先生說得對,我們還是有勝算的。”胡蝶忍笑吟吟的,“不過我大概得馬上治療那個孩子吧?!?p> 如她所說,屏幕中猗窩座猶豫一瞬,便選擇了向兩位柱尋求幫助。
“喂,鬼殺隊的人。”他抱著幼崽停在兩人面前,無視了對面一瞬間戒備的動作,“你們知道哪里有醫(yī)生能救他嗎?”
兩位柱愣了一下,看向他懷里的孩子。
“唔嗯,是人類的孩子,好重的傷,一般的醫(yī)生大概治不了?!保蹮挭z]難得垂下嘴角。
“這個傷,這是和誰發(fā)生戰(zhàn)斗了嗎?”[胡蝶忍]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的收起刀,“我是醫(yī)生,讓我看看吧?!?p> 猗窩座將幼崽輕輕放下,然后退開幾米:“直接帶走吧,童磨要追上來了,我會盡量拖住他?!?p> “童磨?”
?。蹮挭z]見[胡蝶忍]立即開始檢查傷勢,便將疑問的目光投向猗窩座。
“上弦二。我看得出,你有著還不錯的實力,但在童磨面前,不夠?!?p> “哎呀,猗窩座閣下這么夸獎我,我真是喜不勝收啊~”
輕佻的尾音落在猗窩座耳朵里,讓他下意識開始煩躁:“我可沒打算夸你。”
“猗窩座閣下害羞了嗎?”
白發(fā)的鬼從陰影中走出,鐵扇打開,半遮住臉視線僅僅是在猗窩座身上停留片刻,便直接轉向[胡蝶忍]身前的孩子。
頭上好像淋過血,臉上無憂無慮的笑容,成對的鐵扇。。。
?。酆蹋菟浪賴畝⒆⊙矍暗墓?,手被遮在衣袖中,深深嵌入掌心。
——就是他?。?!
“快帶他走。”
猗窩座沒看兩位柱,也不再接話,只是抬手擺出架勢。
?。坌g式展開·破壞殺羅針]
“誒——直接動手嗎?這也太無情了吧,猗窩座閣下?!蓖ヒ賄呑焐向}擾著,一邊扔出冰人,“我可不想和猗窩座閣下打哦,畢竟我現(xiàn)在也脫離了無慘大人的控制,是要被抹殺的對象啊?!?p> ?。堊硇g·急凍之云]
冰晶呼嘯而過。
“冰里有毒,躲開。”
猗窩座厭惡的皺起眉,屏住呼吸,用拳風驅散了大部分冰晶。
他身后,[胡蝶忍]用力閉眼,再睜開,沒有再看童磨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收集了些許冰晶,塞進懷中。
“這孩子傷到了內(nèi)臟,而且中毒太深,我需要立刻給他治療?!?p> 說完,她抱起小櫻,準備撤離。
“不行哦,這孩子可不能被你們帶走~”
?。堊硇g·蔓蓮華]
?。燮茐臍ⅰた帳劍?p>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
“喀喇”
碎冰飛濺,借此機會,[胡蝶忍]輕點足尖,身影幾個起伏便消失不見。
[煉獄]橫刀在前:“真的會保護人類啊,雖然早就聽胡蝶說過,有個和人非常親近的鬼,但怎么也想不到,我還會有和鬼并肩作戰(zhàn)的一天!”
“我也是,但我覺得還不錯。你叫什么名字?”
“煉獄杏壽郎?!?p> “好,杏壽郎。你也快點離開吧,鬼和人終究不可相提并論,如此精湛的劍技消失在這里就太可惜了。”
“猗窩座閣下,聽我說啊,我們可不是對手哦,明明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卻要兵刃相向,也太讓人難過了?!?p> 童磨作又擦擦眼角:“更何況,猗窩座閣下是打不過我,何必勉強自己?!?p> “。。。。。。”
猗窩座臉上肉眼可見的爆出青筋,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接錘爆對面狗頭。
“我是說真的哦,那個孩子不知道給我吃了什么東西,讓我直接脫離無慘大人的控制,好像還愛上他了。想必,猗窩座閣下也是因為他才脫離控制的吧?!?p> “。。。。。?!?p> “要是不信,猗窩座閣下可以回去去問問那個孩子。不過現(xiàn)在嘛,我們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哦,畢竟光是你擺脫控制無慘大人就已經(jīng)足夠生氣了,下一個來的,是黑死牟閣下都算我們運氣好?!?p> “黑死牟?”[煉獄]的視線飛快略過兩位鬼,明白過來,“是說上弦一吧?!?p> “我不信任他,但他說的是事實?!扁⒏C座也沒有折損在這里的打算,他面對著童磨,開始后撤,“走吧,杏壽郎?!?p> “誒——不和我一起嗎?”
沒有誰理會童磨發(fā)出的噪音,很快就消失在他眼前。
“還真是無情——”
童磨抱怨著,卻也跑得非常干脆,當然,是和猗窩座不同的方向。
另一邊,[煉獄]順著[胡蝶忍]留下的記號,在小鎮(zhèn)的醫(yī)館找到了她。
“胡蝶,情況如何?”
“條件有限,我只做了緊急治療,現(xiàn)在還在配置解毒劑。”
“我們這邊不太妙,上弦一可能會過來,或者是無慘?!?p> “什么?!”[胡蝶忍]猛地抬頭,笑容都沉重幾分,“阿拉,今天難道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嗎?”
“小鎮(zhèn)現(xiàn)在很危險。”
“馬上離開就行。”猗窩座靠在醫(yī)館門口,沒有靠近,“黑死牟不會隨意殺人,而且他追殺的對象是我們兩個,只要我們不在,鎮(zhèn)上的人也不會受什么苦。”
?。酆蹋萃nD幾秒,繼續(xù)配藥:“你確定嗎?如果來的是無慘呢?”
“黑死牟是位劍士,無慘也不喜歡過于惹眼?!扁⒏C座這時候沒什么笑意,上面兩句便權當是解釋過了,“何況,你們之所以心平氣和的同我說話,除了因為那個幼崽,也因為我上弦三的實力吧。連殺死我都做不到,更別提面對黑死牟和無慘。如果柱全是你們這樣的實力,再來多少都無關痛癢,那是絕對的實力?!?p> “發(fā)生戰(zhàn)斗反而會傷及無辜,離開這里,減少他們動手的理由,是你們唯一能做的。”
他說完,兩位日常嘴角上揚的柱,臉上也沒了笑容,他們對視一眼,相互點頭。
“那我們就走吧?!保酆蹋輹和E渲茫桿偈蘸盟幤罰安賄^沒辦法跑太遠,這孩子已經(jīng)呼吸困難了,再拖下去,有解毒劑也救不回來。”
猗窩座掃一眼她懷里的小櫻,沒說話,只率先離開醫(yī)館。
直到他們離開鎮(zhèn)子,躲避一段路,再停下為小櫻解毒,猗窩座都一反常態(tài),沉默不語。
眼見[胡蝶忍]忙完,他才開口:“我知道你們不希望我跟到你們的大本營,就此分別吧,他就交給你們了?!?p> 說完他就直接離開。
無頭蒼蠅似的跑了很久,猗窩座終于停下,坐在樹丫間,仰望星空。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輕微的呢喃透過屏幕,傳到觀眾耳中——他們當然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小櫻下山途中,遇見童磨的下一秒就立馬購買了【強效迷情劑】和【鏡花水月】,很明顯早有計劃。
他牽引著童磨的注意,黑貓則趁機用尾巴卷著藥瓶,狠狠甩進童磨嘴里。事發(fā)突然,童磨甚至咽下幾塊玻璃片。
當然,效果是好用的,小櫻成功拖到猗窩座前來救場。
“完全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啊上弦三。。?!庇釧杼煸行┖詭仯斑@家伙還真是,我都要同情他了。。?!?p> 胡蝶忍倒是沒意見:“嘛,倒也未必不是個好結果?!?p> “迷情劑。。。他還真敢想?。 輩凰來ㄉ罡袩o語的同時,又對他的腦子感到莫名的欽佩,“真想打開他的腦殼看看里面都裝了什么?!?p> 觀眾們吐槽的吐槽,感慨的感慨,也沒人去注意屏幕上一動不動的猗窩座。
無人知曉,他總下意識的回想起狛志的記憶。百年來,從未在意過誰,可今天,即使只有很短的幾分鐘,他也確實深愛過某些人。
一旦擁有過就再也回不去,耳邊的勸誡不僅僅是給狛志,也圈住了他。
——正直的活著
——脫胎換骨
到底要怎么做。。。
一切的思緒都被埋葬在頭頂?shù)男強鍘?p> 也許是太過安靜,猗窩座突然有些想看煙花。
遠在千里之外,小櫻睡了好幾天,才蘇醒。
他睜開眼,第一句話是:“我要給霍格沃茨五星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