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僅身形羸弱像是扁擔,更巧的是他身后的背簍有人如同鉤掛在扁擔上的水桶。
那人還未走近,已有寒芒穿窗而過,那暗器僅僅就是尋常小石子兒,可徑直破窗而來,枯舊到發霉的窗紙上完完全全映射出石子的形狀,而其余之處仍舊完好無損,由此便可見其暗器并非僅僅是靠彈指一揮,而是將體內氣力注入到石子之中,弘瀟鶴已看出這人的手法與方才偷襲他的那人如出一轍。
麻花生怕連累了姜臨凡,不再擋在他身前,只是手持菊季黑金刀自保,可他哪里能夠跟得上暗器的速度,僥幸躲過幾枚暗器后,一顆石子不偏不倚擊中他的左膝蓋骨,猛地用不上力就跪了下去。
一剎那他聽到三聲碎的聲音,一是指甲蓋般大的石子,二是他的膝蓋骨,三是他的心。
弘瀟鶴雖可自保,但如果想要顧及麻花便是有心無力,于是一腳踢倒供桌,又是一腳那供桌就擋住了麻花。唯獨姜臨凡紋絲不動,因為他心知門外的“扁擔”沒有傷他的意思,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是惶恐萬分,依舊可以穩如泰山只在于他寧死也不愿在弘瀟鶴和麻花面前出丑。
不多時,廟外的扁擔見如此下去無非就是相互消耗,誰也奈何不了誰。
弘瀟鶴見機言道:“可是混元飛星手?”
扁擔道:“正是,既然你知曉我的江湖外號,定然也會會知道我是為何而來。”他雖瘦如扁擔,可言語之間中氣十足。若不見其人,只聞其身,誰都不會相信他竟不是彪形大漢。
弘瀟鶴道:“莫非閣下所為是渠梅劍譜?”
扁擔道:“閣下既心知肚明,倒應該奉勸那富家少爺還是自覺交出來好。”他口中所說的富家少爺,自然是指姜臨凡。
弘瀟鶴笑道:“試問閣下,倘若這富家少爺身上真的有渠梅劍譜,那是不是也應該早被我收入囊中?”
扁擔道:“那就有勞閣下將其拋出來了。”顯然,他心知若近身面對弘瀟鶴,自己勢必有性命之憂。
扁擔見有物從廟內拋出,即刻又發出暗器打向弘瀟鶴百會穴、神庭以及太陽穴,弘瀟鶴此刻自然毫無戒備,竟似全被擊中,直挺挺地倒在坑洼破敗的磚板上。
扁擔心中大喜,打開那斑駁掉漆的木匣,只見一物,其形、色、味與人的排泄物別無二致。不由得大怒,甚感晦氣,乃手持木匣踏草而來。
進來廟內,破罵道:“龜兒子死了沒有,若是沒有,就給老子把它吃了。”正欲將其甩至弘瀟鶴臉上,可見其面部中數點暗器但竟沒有絲毫的淤青,心中一震。
可就這么短短一瞬間,那匣中之物就均勻地鋪散在他的臉上,如同扎破了臭氣球,氣味瞬時彌散開來。這種事自然只有弘瀟鶴做得出來,方才弘瀟鶴便是裝作被擊中,為的就是讓混元飛星手近他的身。
扁擔怒不可遏,十指間寒芒待發,忽覺咽喉一涼,體內的血液并沒有滋濺而出,只是沁出一點紅,但僅就這一點,便可以切斷他大腦與身體的聯系。扁擔依舊頭腦清晰,身體卻不受控制,他想不到,弘瀟鶴的劍這么快、這么準,更想不到他小小年紀竟然這么狠。
混元飛星手倒下了,死在了弘瀟鶴的劍下,弘瀟鶴依舊神態自若,麻花已是目瞪口呆,姜臨凡忍受不了這股子味道,更受不了親眼看到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恐懼,即便不是他親手殺的,他也不能忍受于是發了瘋似的跑出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