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過后自然是開家長會。
我從小到大就是留守兒童,見不到爸媽多少面,他們自然不會給我開家長會。
我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們都要開家長會,我爺爺奶奶去幫他們開,自然,我的家長會就沒有人來。
不過我不難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家長會期間,我主動留下來幫忙端茶倒水,也因此,我認識了韓斯銘的爸爸,一個睿智的男人。
他來教室是我招待的,我倆攀談起來,他跟我說了一些韓斯銘的事情。
韓斯銘從小就有手機電腦玩,但他很自律,韓斯銘的家長從來不擔心兒子沉迷游戲無法自拔。
韓斯銘的父親說,“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明白做什么事情對自己有利,做什么事情對自己有害,我并不會特意限制他玩游戲,但我會讓他親自明白自律的重要性。”
我很感動,因為我的家長從來沒有這樣認真教過我什么。
我想,韓斯銘的家庭應(yīng)該是一個溫馨和諧的。
父親嚴厲又慈愛。
我的眼眶有點酸澀,這是羨慕了啊。
家長會過后,我對韓斯銘說,你爸爸真好。
韓斯銘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誰爸爸不好?”
“……”我被噎住了。
我爸爸就不好,從小到大,爸爸對于我們四姐弟來說只是一個稱呼,一個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陌生人。
我們分組后,學(xué)習(xí)效率直線上升,成為初二年級最優(yōu)秀的一個班級。
小組評比,我們每次都是第二,第一名不固定,但得到最多的是賴同學(xué)那一組,我們組只得過一次,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都不介意,只要前三就好了。
雖然韓斯銘作為組長,會回答每一個組員的問題。
但我還是得到了他的偏愛。
比如,其他人問他,他會教,但是只教一遍,一遍過后,聽不懂?行,去問賴同學(xué)。
我去問,他肯定會教,不僅教我,還必須我聽懂為止,一遍聽不懂就兩遍,兩遍聽不懂就三遍,反正必須等我完全明白,他才會停止。
這算是甜蜜的折磨?
周圍人都羨慕我可以和韓斯銘這么親近,有不少的的人開始效仿我。
然而最后都被韓斯銘的毒舌傷害到了。
其中有一個叫阿梅。
說起這個阿梅,當時的我很討厭她。
是真的很討厭,沒有緩和的余地。
王老師一向喜歡韓斯銘和我,但阿梅也是她喜歡的學(xué)生。
王老師教數(shù)學(xué),阿梅是數(shù)學(xué)課代表。
當我和阿梅吵架時,王老師實行了中庸之道,一遍勸慰她,一遍安慰我。
我雖感動,卻也落寞。
阿梅同學(xué)也算是我的發(fā)小,小學(xué)一年級到三年級的時候,我、阿成和她都是一個學(xué)校一個班。
阿成對當時的我來說很重要,是最后的一束光,是救命稻草。
然而她把我的光拉入了人間,把我的稻草搶走了。
初二那時,她先是和賴同學(xué)玩得好。
其實本來我和賴同學(xué)交情挺好的,也是因為賴同學(xué)和阿梅同學(xué)天天玩鬧,我才跟韓斯銘的關(guān)系更親近。
每次我和賴同學(xué)講話不到三句,阿梅同學(xué)就把他拉走轉(zhuǎn)移話題。
久而久之,我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在初二的我眼里,阿梅同學(xué)搶走了我的好朋友。
然后,四人幫都和她稱兄道弟,干爹也天天和她玩鬧。
然后前面的女同學(xué)都覺得她爽朗大方,惹人欣歡。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我覺得她是比綠茶婊還更惡心的漢子婊。
這還不是我跟她鬧翻的原因。
她搶走了我一個個好朋友就算了,還在我旁邊天天說她和阿成有多親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覺到了我對阿成不一般的心思,還是只想炫耀,總之,她成功惡心到我了!
她說,阿成前段時間去她家啦,還在她房間呆了一下。
她說,阿成又去她家了,還在她房間的床上坐了。
……
我當時就打斷了她的話,厭煩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惡心?這么裝?”
她吃驚的看著我,然后泫然欲泣。
當然,她長得不漂亮,比一般還更一般。
這樣的眼神表情一點也不好看。
可再不好看也有很多人為她撐腰。
她們寢室的同學(xué)一起批判我,把我趕出她們寢了。
我們寢的朋友質(zhì)問我為什么要這樣莫名其妙。
其他的女生覺得我無理取鬧,蠻不講理。
那些男生認為我是在故意找事,故意欺負人。
老師們也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賴同學(xué)和蔡同學(xué)寫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寫著,“說什么搶了你的朋友,我們愛和誰做朋友就和誰,關(guān)你屁事!你不要故意欺負阿梅,是你自己不和我們一起玩,關(guān)人家什么事!”
我神情冷漠的看完了這紙條,然后小心保存起來,一直到高考結(jié)束,我都還放著。
無所謂了,當時的我覺得自己滿身盔甲,無所畏懼。
之后課間吃飯,我在去廁所的路上被四五六個男生包圍了。
他們是差班生的混混,也是阿梅同學(xué)的“好兄弟”。
他們把我包圍成一圈,領(lǐng)頭的問我,“你就是那個欺負阿梅妹子的人?”
我抬頭對視,毫不猶豫的點頭。
領(lǐng)頭的氣笑了,說道:“我警告你,阿梅是我們罩著的,你不要覺得她好欺負就欺負人家,要是再讓我們知道你把她搞哭了,我就和兄弟們一起把你搞哭!”
你覺得我是怎么回答的?是毫不畏懼的嗆回去?不,我害怕,沒有那個膽量。
我只是木訥的哦了一句。
他們就走了。
這是我第一次被人威脅。
事后,我全身冒冷汗,身體腿軟。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但我不后悔,一點也不后悔,我只恨沒能說的更過分,只恨我沒有動手。
那一天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下午洗衣服的時候,陽臺的門倒了,我直接被砸中趴在地上,桶、衣服和水倒了一地。
我們寢平時跟我交情還好,在這件事上難得支持我的一兩個同學(xué)把我扶起來,想要帶我去醫(yī)務(wù)室,我拒絕了,然而最終抵不過她們。
因為徐同學(xué)哭了,為我哭了,我都沒哭,她哭什么?我不是很明白,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善意,我并不想她太難過,就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