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肆陰謀與閨秀危機
但見這廝身形高大壯碩,橫肉層層堆疊,幾乎將原本就不大的雙眼擠成了一條細(xì)縫。那雙眼眸,猶如餓狼窺伺獵物,讓人不寒而栗!那張寬闊得有些夸張的嘴巴,此刻嘴角正掛著一抹令人作嘔、不懷好意的奸笑。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薛衙內(nèi)找來欲為自己出氣的龐三。
薛衙內(nèi)為實施報復(fù),今日特意挑選了這家臨街酒肆,擺下酒局邀龐三在此吃喝。
因為他的小廝打聽到,映綺和她的丫鬟小玉正在書場聽書,這酒肆門前正是映綺聽書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
龐三聞得邀約,恰似餓犬聞腥,腳步匆忙,片刻便至。
薛衙內(nèi)一見龐三,招呼道:“你可來了,等你好一會了。”轉(zhuǎn)身向小二叫道:“我的客人來了,快把上好的酒席端來。”
龐三大剌剌坐下,抹了把臉上的汗,說道:“衙內(nèi),您這招呼打得急,我一路小跑,差點沒喘過氣來。”
薛衙內(nèi)賠笑道:“兄弟辛苦,今日咱敞開了喝,我可備了不少好酒好菜。”
酒菜很快就端上來了。
龐三眼睛盯著桌上的酒饌,咽了咽口水:“衙內(nèi)真是夠意思!光聞這味兒,老子肚子就開始造反了。”
薛衙內(nèi)滿臉堆笑,不停地向龐三勸酒,那笑容里卻藏著難以察覺的虛偽:“龐三兄弟,今日咱們定要喝個盡興、痛快!”
龐三嘴里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含混不清地回應(yīng)道:“多謝衙內(nèi)!”
薛衙內(nèi)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恰似暗夜中閃爍的鬼火,緊接著又迅速為龐三倒?jié)M酒,說道:“龐三兄弟,等會兒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小娘子便會從這兒經(jīng)過,到時候可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龐三滿臉流氣,大言不慚地吹噓道:“別說一個小娘子,哪怕來的是一只母大蟲,我也能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薛衙內(nèi)一邊不停地勸酒,一邊目光始終不懷好意地盯著窗外的街道。
接近晌午時,薛衙內(nèi)遠(yuǎn)遠(yuǎn)瞧見映綺和她的丫鬟正緩緩走來,忙不迭地提醒龐三:“來了,瞧見那兩人了嗎?”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指給龐三看,“走在前面的便是郝家的小娘子,跟在她身旁的是她的丫鬟。”
龐三晃了晃那顆滿是酒氣的腦袋,從窗口順著薛衙內(nèi)手指的方向望去:“就是她呀?衙內(nèi),您就放一百個心,瞧好吧!”說著,還故意晃了晃自己那粗壯得如同樹干般的胳膊,展示著他的“力量”。
薛衙內(nèi)假惺惺地笑著說道:“那你趕緊去吧,我在這兒候著你回來,定有重賞犒勞。”
龐三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衙內(nèi)放心,這點小事,我保證給您辦得漂漂亮亮、妥妥當(dāng)當(dāng)!”說完,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后搖搖晃晃、歪歪斜斜地走出了酒樓。
就這樣映綺和丫鬟小玉被龐三大大咧咧地攔住了去路。
那廝一雙色瞇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映綺,眼神里滿是淫穢之意,嘴角的口水都快要淌下來了,厚顏無恥地調(diào)笑道:“喲,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啊,長得這般勾魂,不如跟了大爺我,也省得寂寞。”
映綺見一彪形醉漢,眼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見他身材高大壯碩,滿臉橫肉,長相兇惡猙獰,心中便知這廝絕非善類,不好惹,當(dāng)下便想著躲開他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怎奈那龐三左擋右攔,仿若一堵移不動的肉墻,就是不讓她們主仆二人過去。
丫鬟小玉壯著膽子,大聲說道:“你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誰?竟敢如此無禮!”
龐三一撇嘴,露出一副潑皮無賴的模樣,張狂地叫道:“我管你家主人是誰,今兒個我就撩撥這個小娘子。”
映綺氣憤不已,怒聲罵道:“你這辱門敗戶的潑才,休要欺人太甚!”她的臉頰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嘴唇也微微顫抖著。
龐三雙眼陡然一瞪,恰似一對掛著兇光的銅鈴,臉上橫肉抖動,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小賤人,咱家聽說你會些拳腳,切莫恁的依勢!來來來,爺爺今兒個陪你耍耍。”一邊咧著嘴叫嚷,一邊用勁將袖子往上一擼,胳膊上的肌肉隨之隆起,伸出那蒲扇般的大手就朝著映綺抓去。
映綺本能地出手抵擋,沒想到這輕輕一撥,龐三竟被撥得一個趔趄,身形不穩(wěn),差點摔倒在地。
映綺心中不禁詫異,暗自思忖:這家伙看著五大三粗、人高馬大的,怎么如此不堪一擊?
龐三同樣吃了一驚,心中暗自咒罵:這小賤人,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他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如熟透的番茄,眼睛瞪得愈發(fā)大了,像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般。
他暴跳如雷,跳將起來,猛地向映綺撲去。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前來看熱鬧的漢子,像是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身體不受控制地猛地撞向龐三。
龐三猝不及防,被撞了個正著,重重地摔倒在地,疼得他哇哇怪叫。
那漢子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忽然撞倒了龐三?見闖了禍,爬將起來拔腿就跑了。
圍觀的人群發(fā)出一陣哄笑,映綺和丫鬟小玉趁此混亂時機,趕忙走家去了。
這一切,都被藏身于酒樓內(nèi)的薛衙內(nèi)瞧得清清楚楚。
他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疑惑,暗自思忖: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何這么強壯的龐三也斗不過映綺?
這薛衙內(nèi),直如那冥頑不靈的倔驢一般。前番兩次策劃陰謀,均未得逞。可他心中那股子邪念,卻似野草般瘋長,偏不肯罷休。
這天,他手下一個小廝,湊到跟前,神神秘秘地與薛衙內(nèi)說起一人。
此人便是臭名昭著的采花賊“花邪君”。
小廝添油加醋描述,稱這花邪君作案手段極為詭譎,專對那些養(yǎng)在深閨的大家閨秀下手。
而那些受害女子,礙于家族臉面與自身清譽,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不敢聲張,更別提報官了。
薛衙內(nèi)聽了,心底那股邪念,恰似被風(fēng)助燃的野火,“噌”地一下又熊熊燃燒起來。
當(dāng)即吩咐手下小廝,務(wù)必想盡一切辦法,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采花賊找來。
所謂“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這話用在此處倒也貼切。
沒過幾日,在小廝們一番東奔西走、四處打探之下,薛衙內(nèi)竟真的成功聯(lián)系上了那個臭名遠(yuǎn)揚的“花邪君”。
兩人一見面,薛衙內(nèi)就說明了找他的目的,先付給了花邪君幾錠大銀,還說事成之后,另有重賞。
這花邪君本就是個為非作歹、毫無底線的齷齪之徒,平日里干的盡是偷香竊玉的勾當(dāng)。
如今聽聞事后還有大把銀子可拿,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當(dāng)即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嬉皮笑臉地滿口應(yīng)承下來。